这会一个人悄悄的溜下了看台。
雷允恭侍立在太子身后一直没有说话。一来犯不着为别人出头,二来他也不敢,他这个宫里的实权人物可不愿意在台面上和文官较劲的,咱这大宋文人不吃这一套,一不高兴就会直骂他是竖阉的,知道陈全和李清关系相厚,因此便偷偷的来找李清了。
李清正在这看热闹呢,龙卫军赢了啊,而且赢得如此风光,这会正满场撒欢呢,有些兵士还特地骑马窜到姑娘们所在的彩棚前,在马上耍几个花式动作,引来阵阵惊叫。还有些人,借机在捧日军的兄弟们面前呈呈威风,服不服?要不要再来一场?而捧日军那些个兵士也知道自己输得毫无体面,聚集在一堆垂头丧气的。
雷允恭找到李清将情况这么一说,李清心里可来气了,好你个钱‘芳尊’,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交道都不曾打过,和我过不去干什么?
对这钱惟演李清还知道一点,人家人品怎么样可不关李清的事情,一个降臣想必在京城里日子也不好过的,搞搞关系也是正常,没见李煜给一杯毒酒害了命么?这钱老头虽然词写得远远没有李煜好,那句“今日芳尊惟恐浅”李清也读过的,就这句还给钱惟演赢来个钱芳尊的雅号,这芳尊么,就是酒杯了。
管他钱惟演为什么找李清的碴,现在陈全下不来台李清可不能不理,打不打得过龙卫军是一回事,可把边军的功劳都一笔这么抹了可不行,特别是在未来的皇帝眼里,难道那些兄弟们都白死了么?
有雷允恭带着,自然没人敢阻拦李清上看台,初一上看台,李清果然先被那些个长帽翅吸引了,这么长?怎么固定的呢?又怎么让它不垂下去?李清很想摘了谁的帽子看它个究竟,要不是陈全还跪在那里的话。
座中很多人都是旧识,晏殊、周御史,范太傅。更不用说高公爷和石公爷了,李清笑着对四下拱手见礼,老头儿多,也不知道谁就是那个钱惟演的。而雷允恭只是在太子身边低声说道:“李三郎来了。”说完,又隐到太子身后了。
小太子还是气鼓鼓的坐在那里,李清假装没看见陈全跪在那里一样,垂首笑问道:“太子缘何恼怒,莫非适才操演不好看么?”
“李三郎,且来问你,边报中称尔等杀敌一千可曾有虚?”太子质问道。
李清似乎没有察觉道太子不高兴一样,依旧笑吟吟的答道:“太子容禀,李清并不是军中之人,只是适逢其会,这斩获多少并不知情,太子何不问问陈大人呢?”
对了,这一说便是七嘴八舌的,有怀疑虚报的,有认为党项兵是乌合之众的,倒真没听这陈全辩解过一句的。
“陈大人,是役详情究竟如何?还不从实说来。”太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