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棚里不下五十人,谁都很反感杨二的话,可闹得凶的只有六、七个人,这可不是宏毅寺,太子还没来呢,咱们这棚先打起来,一会儿要是上面责怪下来怎么办?所以有杨大、孙五在前面使劲遮挡,倒并未算真动上手,拉拉扯扯的,杨二不过挨了两拳。
若是那个军官不骂些爷爷孙子的,兴许杨二还会赔个罪的,人家可是跑江湖的,一进兴起犯了众怒自己也觉得不妥,因此杨二只是遮挡,并未还手,反正拉扯中挨了两下也不重,只是心里也是憋气的很,就是不愿意出声告罪。
正在僵持不下呢,这边站起一个中年模样的军官来,只听他高声喝道:“都住手罢,这般闹将起来,成何体统?”
安小哥忙抱拳陪笑,可那中年军官只是冷眼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知你等是谁家大人门下,果然权高威重,如若不然,几个从人也进不来此处坐,本官倒想请教请教,日后我等同僚也可上门讨些教益。”
一听这话,杨大不由得瞪了自己兄弟一眼,得意忘形了吧?就是想在乞颜人面前长脸,你说话小声些不行?这不是为公子得罪人吗?
杨二心里也悔了,话已经出口,如果人家是找他碴的,那不怕,群殴单挑的,他自己接下来就是,可现在人家要找李清的麻烦,好端端的,他杨二不是给水云庄惹事?而且,要真找上门去还不怕,咱这话本来就是吹给外族人听的,终不济低个头解释清楚,最怕的就是人家不上门,心里记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一下,那才最难防。
现在可没法解释,李清让一个女子扮男装混进校场,而且还是番帮的,传出去可不得了虽说咱公子名声本就不大好了,可咱们也不能拼命往上抹黑不是?杨二想到此处,只得低头抱拳冲四周作了个罗圈揖说:“本是小的狂妄,出言无状,还望各位大人海涵,小的在这陪个不是了。”
见杨二低了头,满棚的禁军军官们也略消了气,之前拍案的那个军官高声讥笑道:“日后说话可要先思量着,校场上岂是你等闲杂人可随意叫嚣的,一个下人,怕是少见识罢,场上的可是上四军,你懂什么叫勇武?”
那个中年军官负手站在杨二跟前,神色淡淡的说道:“你等究是何人门下,便要说个清楚,休说本官欺负了你,没得倒是一定,日后见了你家大人也是面上无趣的紧。”
杨二回头看看自己哥哥,杨大也在迟疑,眼见着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还是不说的好,再说李清也不是什么大人,谁知道人家怎么看李清呢?安小哥一边陪笑道:“小的们理多嘴,冒犯了各位大人,都是小的们无状,要通了名,倒给家主人添乱了,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安小哥可是帮闲出身,说软话陪小心本是日日糊口的活计,这棚里可都是禁军的军官,咱低个头也不算什么;那个中年军官一声轻笑:“便说出来又何妨?莫非嫌我等皆胸窄量浅之辈,会与你们这些下人寻晦气?”说完,哼了一声,不屑的转身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边上另一个军官怪笑道:“我等皆是厮杀汉,如何会这般量浅,只是你家主人平日里也该门风紧些,出来胡乱说话,可不是该当的。”
而拍案的那个军官又嘲笑道:“适才口出大言,此刻却连姓名都不敢说,你怕甚?莫非惊我等打上门去,叫你家主人见识见识如何叫威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