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的心还真就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又楚楚可怜起来了?李清一直都在什么地方混的啊,怎么会对这些因故流落烟花的女子不屑呢?只不过不喜欢被女人压一头罢了,特别是得意洋洋,那可是谢大娘在他目前的专利。
“姑娘切莫如此说。在下也是一个沦落人罢了,怎会心生嫌隙?如今衣食无着,事事需瞧人眼色,岂能不屑旁人?且姑娘诗酒风流,却不比在下要过的自在畅意的多了。”李清也赶紧换了脸色,抱拳一礼,很诚恳的说道,这话可没错,不才吃了人家一只鸡么,偷酒喝还不算在内的。
泯月苦笑了一声。“诗酒风流?许是有些不甘心罢了。邀得些人来唱和,亦是排遣,只拿些闲愁。无由月下徘徊,把几行字,碾成百味。”
李清也是叹了一声说道:“正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世事无常、本就如此,明知要抛开,却偏偏抛不开,只是心中辗转,将一个名,念到三更。”
李清是感慨自己挂忧若英的处境。他怎知泯月心里亦是放不下那个负心郎呢?李清这句话还正说中她心事了,现在与人诗词唱和不就是在找与那个冤家在一起的感觉么?不由得心中酸楚,口中喃喃念道:“把几行字,碾成百味,将一个名,念到三更。”
一径自去了。
难道那些酸人都走了么?怎得我一点没察觉到呢?
当然小凤也跟着自己的姑娘去了,只是临走前,冲李清一笑,还打了个手势。不过李清没整明白啥意思,这小丫头的花花肠子李清哪明白的,只是她们两个一走,李清明白自己今天的工作算完成了,不知道那只鸡还给不给,不过梅酒是有了,而且还是三瓶,李清才不会傻得把酒还给人家,不过空酒瓶是要还的。
既然是给自己喝的,那么就没必要兑水了,李清将锅里的水倒出来扑灭了余烬,一手抱着三个酒瓶,一手提着铁锅,兴冲冲的跑回破庙里。
空闻听见脚步响已经坐了起来,而沈道士依旧撅得高高的在睡觉,李清将铁锅扔到地上,把一个酒瓶塞到空闻的手上,这可是一大早爬起来的劳动所得,虽然这过程中他表现的有些不光彩。
空闻平日里的表现是绝对要比沈道士端庄的,不过李清却知道这老和尚对酒的兴趣却比沈道士大,他只是不爱说而已,上次小凤送来的酒,空闻比李清和沈道士加起来都喝得多,现在李清给他一人便塞了一瓶,还是传说中泯月姑娘酿的梅酒,乐得老和尚一个劲念阿弥陀佛,吃鸡的时候都没见他念过。
闻到酒香,沈道士也一骨碌爬了起来,都没要李清递,直接从李清的怀里夺了一瓶去,拧开瓶盖就是一大口,李清劈手想夺都来不及,可不是因为老道没念无量天尊,被夺的那瓶可是李清喝过的。
由着他罢,看着两个出家人心满意足的样子,李清也很开心,他自己也认为弹琴唱曲的似乎算不上是工作,没法子,后世里受的教育就这样,到了大宋凭劳动所得,今天还是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