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硬纠纠道:“项羽有勇无谋,施小惠而不擅于用人,与明王相比当是天壤之别,但我刘氏历来坚韧不拨。太祖高皇帝屡败屡战,光武帝起于微末,从无到有中兴了汉室江山,刘玄德早年更是颠沛流离如丧家之犬,为父岂能因一时挫折而束手受降?未到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臧爱亲理解的笑了笑:“自古以来,成就王图霸业者谁不是不择手段?刘郎你使些手段妾可以理解,但妾得多嘴劝一句。既便刘郎你得了江山,这天下也坐不久啊,反而会给我刘氏带来灭门之祸!”
“为何?”刘裕沉着脸道:“我为北府军统领,握有军权,诸葛长民已被下狱治罪,刘毅也向我臣服,其余诸将更是唯命是从。我为天下之主,谁敢谋反?”
刘兴男跟着就道:“父亲,不是这样的,您的麾下或许没人敢生出心思。但将军曾说过,您最大的问题在于子嗣,您已经四十多了,而义符才两岁吧,请恕小女不敬,将来万一您....兴男是说如果,那义符未成年就得登基,国家新立,制度未善,却由少主当权,您说义符能斗的过那些老谋深算之辈吗?”
刘裕没有说话,现出了一丝沉吟之色,刘兴男的话语尖锐之极,却准准扎中了他的心窝,无论在哪个时代,幼主是最为危险的,尤其是在宋明清以前,皇权尚未彻底巩固的时期,幼主就等同于不得好死的代名词,偏偏刘裕根本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刘义符成年。
刘兴男、刘娇与臧爱亲相互看了看,都觉得大有希望,刘兴男趁热打铁道:“父亲,其实您更严重的问题还不在于幼主登基,如果有忠心老臣辅佐,幼主也可以安然成年,您最最需要面对的,是由于您长期领军征战,根本管教不到义符或者别的弟弟。
生于权贵之家,缺了管教薰陶,或许在您有生之年会唯唯诺诺,可是一旦当了皇帝,必然本性流露,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尽显凶残的本性啊!
您看刘聪之子刘桀,登基短短一个月内,就杀尽兄弟,自己也被靳准轼杀,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石季龙诸子,一个比一个残忍,而慕容熙与慕容超,则是宴乐游玩无度,根本无心打量国事,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父亲,您不能只图一时之快不顾子孙后代,您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如投了将军安享天年算了!”
“住口!”刘裕勃然大怒道:“为父的孩子没有教养,由你身上就可以看出来,好,这点为父承认,那明王的子嗣就一定不会凶残?你别忘了,他的妻室多,将来子嗣也多,要照为父看,日后诸子夺嫡会比为父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