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有这般本事,既然如此,我也可放心了。”曹乔木大笑起来,甚至走到谭纵身边狠狠拍了谭纵肩膀几记,只怕谭纵弄的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大人,你这是何意?”
“呵呵,我是夸你小子呢。”曹乔木渐渐收起笑意,重新恢复那股正经神色:“原本以为你小子行事鲁莽,现在看起来倒是错怪你了。既然如此,安王交给你我也可放心了。”见谭纵要说话,曹乔木连忙抬手阻止道:“你先莫拒绝,且听我说完。”
待谭纵沉眉点头,曹乔木这才继续道:“你觉得这一次的河堤案目标为何?”
“目标自然是王仁无疑。”谭纵答完,见曹乔木有话要说,连忙学着他抬手阻止道:“但王仁不过是根草绳,只怕真正的目的还是想把火引到京里头去。再不济,也要断了某人的一条臂膀,让他不能好过。”
见曹乔木脸上浮现出一抹讶色,谭纵却是心里一笑——这些门道他早就旁算好了,这会儿说出来丝毫不需迟疑:“只怕京城里头是出了什么变故吧。”低头看了一眼那卷宗,谭纵忽然福至心临,心里头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莫非是那位李阁老突然出了什么变故要致仕了?”
“好小子!果然是好小子!”曹乔木一拍桌面,强大的力道顿时把那卷宗拍到了天上,随后渐渐飘落到了地上,那写着名字的一面却是朝着地上去了。
“既然你自己想到了,我也不瞒着你。”曹乔木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后道:“这一次的事情,看似简单,可终究是两位阁老的较劲。因此,自从我陪着我那小舅子下江南来,我便一直拖着他的步子,只等这阵风头过去。他们这些神仙打架,可最后倒霉的终究还是我们这群小鬼,即便我这位小舅子地位尊崇,可也没必要去招惹这等麻烦。”
曹乔木这番话让谭纵听得有些发愣,其他的都好理解,可惟独这句“小舅子”怎么解释?“难不成这位曹大人竟然还是位驸马爷?”谭纵心里头有了怀疑,可他也看出来了,这会儿还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因此就闭嘴不说只听。
“可我却没料到,竟然会因为在苏州偶遇的一位歌姬,到最后引出了你这么个怪才。”曹乔木见谭纵似乎欲言又止,还以为谭纵是嫌“怪才”名头不好听,因此又是一挥手道:“你且不要多心,我这怪才可是在夸你。”
又踱了几步,曹乔木整理好心里头的东西,又继续道:“他那个时候被我牵着鼻子在江南虚耗了三个多月,原本还以为破案无望死了心,正憋着气呢。谁知你一出现,三言两语又把他的心说动了。这下好了,他这会儿是真来了精神,就指望着把这案子破了好风风光光的回京城里头去领赏。可他却不知道,破了案子他这位小神仙自然没事,可我们这些做小鬼的只怕就得遭殃。”
说到这里,曹乔木忽地又狠盯了谭纵一眼,直把谭纵看的毛骨悚然的:“特别是你小子还不安好心,我这边捂盖子还来不及,你却拼了命的想把盖子掀开来。难不成你小子当真以为把盖子全部掀开了能有你的好?哼,只怕到时候死的最快的就是你!”
虽然被曹乔木说中了心事,可谭纵却有些不以为然——没有功劳哪来的前途,这等浑水里摸鱼的事情本来就跟走钢丝似的,他也早就想好了结果。即便当真得罪了人,可有个亚元的名头罩着,自己也不会被那些官员欺负死。而有家里头的田地和苏瑾三人带来的银子,即便当真仕途无望,可当个商人却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谭纵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曹乔木忽然一句话把谭纵的心思拉了回来:“好在,事情终究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