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这次终于动了真气,说不得双眉微微一挑,盯着谭纵的眼神就渐渐锐利起来:“谭公子这又是为何?莫非当真想阻拦本官办案么?”
谭纵却是再度微微一笑道:“宋大人,本官阻拦你自然有阻拦你的理由。”
谭纵第一次说本官这两字时尚有些迟疑,可待他第二次说出时却是说不出的顺畅,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喊这一句一般。只是谭纵这个本官却让宋濂忍不住动了动眉,显然是不明白谭纵这么一位刚刚中举的士子又如何成本官了。
只是,待看见谭纵从袖口里溜出的一块铭牌后,宋濂却是幡然醒悟,这才明白谭纵这堂堂一个南京府亚元竟然做了监察。
只是,这事关重大,宋濂也不敢怠慢,说不得就将那铭牌取了来细细观看。
谭纵却是不愿意如此早就暴露在外人眼里,因此就有些不放心道:“宋大人最好小心些,莫让别人瞧见了。”
“下官省得。”宋濂低声一诺,却是拿手指在铭牌上轻轻扶过,待正反两面都验证过后,这才恭敬地将铭牌递还给谭纵道:“下官南京府八品巡抚押司宋濂见过六品监察游击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见宋濂如此,谭纵却是没了高兴的兴致,只是对着宋濂道:“你速带人去李发三家勘察现场,我随后便至。”说罢,谭纵又倏地点点宋濂腰间挂着的箭囊道:“这箭拿我看看。”
“大人要看自然省得。”宋濂神态恭敬,甚至有些拘谨地把箭支连同箭囊全数送上后,又有些犹疑道:“大人觉得此事如何解决方好?”却是拿手指了指已然困顿于地,正艰难喘息的胡老三。
“这事极易,你也不用难做。”谭纵轻声吩咐过了,这才装作毫不在意道:“你这箭上喂了毒?”
宋濂这厢正琢磨着谭纵适才话里的意思,这时候突听“喂毒”二字,心里就有些突突,顿时想起来自己射的怕不也是位“监察大人”?只是好在宋濂心中无愧,因此虽然有些畏惧,但神色倒还算正常道:“禀大人,宋濂平日里因为要捉拿些盗匪之流,因此这箭上便沾了些蒙汗药,却不曾喂毒。”
只不过,在箭镞上染蒙汗药的巡捕,谭纵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便是后世那些个小说电视电影里也没见过,喂毒的倒是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