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漕帮的外部人员在漕帮中也是处于被压榨和剥削的地位,但是他们对外却被漕帮保护,使得外人不敢招惹他们,生活虽然清贫,倒也算安稳。
郑虎三人以前是码头的苦力,属于忠义堂的外围成员,自从跟了谭纵后就脱离了跟忠义堂的关系,甚至还与忠义堂的田开林起过冲突。
可是无论怎么说,他们三个也算是漕帮出身,如今忠义堂遭此大难,三人自然不可能视若无睹。
“你们都起来吧。”谭纵扫视了一眼跪在那里的魏七和郑虎四人,沉吟了一下,站起了身子,“跟我去看看。”
按照官家的要求,谭纵对漕帮采取的是既打又拉的战术,这个庞然大物事关大顺的水路运输,对它只能采取小火慢炖的方式分化、瓦解,不可一蹴而就,否则造成漕运的混乱。
虽然忠义堂的人昨天晚上差点要了谭纵的命,但是谭纵很清楚,现在不宜对忠义堂大动干戈,因为这正是毕时节希望看见的情景。
作为漕帮最重要的堂口,先不说它与京城的那些权贵之间的利益纠葛,单说他控制了运河和长江在江南和中南地区的水路,就足以令人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失去了忠义堂的控制,那么这些水路必然会引来新的势力的觊觎,届时必然会因为争夺地盘而硝烟四起,进而影响水路运输,也给了毕时节身后的势力可乘之机。
毕时节如今狠狠地摆了忠义堂一道,可以说是忠义堂不共戴天的仇敌,那么毕时节身后的人如果要想拉拢忠义堂,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那些帮众就不会答应。
因此,与其说让忠义堂改换门庭,倒不如维持它的现状,谭纵可以肯定,官家一定会赦免忠义堂叛乱的罪名,因为这样做一箭三雕:既维护了江南和中南的水路运输,又使得毕时节背后的组织难以拉拢有着血海深仇的忠义堂,还能使得忠义堂向官府靠拢进而分化漕帮。
魏七和郑虎四人见状,连忙起身,跟着谭纵前往关押着忠义堂帮众的稽查司大院。
谭纵等人来到稽查司的时候,古天义已经睡下,由于这些天事务繁多,他干脆就在稽查司里吃住。
得到谭纵前来的消息后,古天义连忙穿上衣服迎接,领着他去了关押忠义堂帮众的盐税司大牢。
盐税司大牢在稽查司的后院,由于盐税司的经费充裕,因此大牢的规模比扬州府大牢还要大上一些,能容纳四五百人。
守在大牢前的狱卒虽然不认识谭纵,不过在看见古天义唯唯诺诺地跟在谭纵的身旁后,立刻猜出这个年轻人是钦使大人,因此连忙打开了牢门。
大牢的门刚一打开,一股难闻的气味就迎面扑来,里面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和苦苦的哀求声,谭纵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
几名狱卒正坐在门前的一张桌子上喝酒聊天,猛然看见古天义和谭纵,慌忙站了起来。
大牢里阴暗潮湿,原先关在里面的私盐贩子已经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走廊两边的每一个牢房里现在都关满了忠义堂的帮众。
这时,几名狱卒骂骂咧咧地抬着两名死尸沿着走廊走了出来,见到谭纵和古天义立刻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