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大少怎么应酬的?”
“已经出了宋小姐的事,这事我就那还敢胡乱出头,就是拿话敷衍着他,压根没打算给他办。”毕自澄叹口气道:
“说句不好听的,我告诉他云老板在哪唱戏,将来两人到哪一步,我不沾麻烦就是了。要是我给他们牵线,宋小姐那恐怕不能饶我。一旦说尊兄动怒,我的生意一样做不成。”
宁立言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着岩仓那天喝酒的情况,以及离开时的情形。
根据毕自澄描述,日本人特别没出息,尤其见了中国的酒肉,就像见了亲爹,不管什么身份,都是放量吃喝。岩仓当天酒已经过量,走路有些摇晃,还唱起了东洋小调。
小日本军令森严,士兵归营有时间限制。为了照顾岩仓,毕家特意把寿宴设在中午,可是岩仓走得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毕自澄本来准备叫一辆汽车送他,可是岩仓闹着要去三不管听落子,自己叫了辆人力车离开。
日本人的脾气粗野,他们认准的事,别人不能劝也不敢劝。毕自澄只好由着他去,当时只担心他会不会去纠缠云丽英,又是否会因此闹出一场风波。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失踪,给毕家带来麻烦。
宁立言想了想,忽然问道:“毕大少请岩仓的事,家里知道的人多么?”
“没几个。毕竟他是个日本人,还是个军官。眼下天津的舆论,三少心里有数。我若不是情势逼迫,也不想出此下策和东洋人合作。这种事自然不会让太多人知道,家里人只知道来个吃东洋庄的大阔佬,关系着好大一笔生意,得用心伺候别的不清楚。包括临时雇来的短工,也只知道这些。”
“临时雇来的?从哪雇的?几个?”宁立言精神一振,越发觉得线索清晰明朗。
毕家早已经没了当日的财势,也就养不起那么多佣人。这些年能削减解雇的,全都一一解雇。只剩下几个用熟的老仆,忠诚可靠,跑里跑外也离不开。
这几个人应付这么一个大宅门,日常运转都已经勉强,真到了大事的时候根本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