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华子杰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就不再说话。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张冲摇摇头,“你啊……拿着这个吧。”说话间,将一个锡酒壶塞到华子杰怀里。“直沽大高粱,喝一口混身暖和……”
他话音未落,一阵锣鼓声从身后的英国俱乐部里传出。这素来响管弦乐的地方,第一次传出本土乐器的动静,随后便是雷鸣般的喝彩从里面传出。这是……开戏了?
正戏还没开始,这是前面的“帽戏”。吉庆班免费孝敬一场“加官”,报答宁立言从日本人手里救下自己全班人马性命的大恩大德。
华子杰的目光看向俱乐部的门口,脚步动了动,却又停住了。张冲摇摇头,把酒壶又从华子杰怀里夺回来,“得了,别糟践好东西了。你这心啊,早就冻成个冰坨子,怕是喝什么都不顶用了。”
张冲摇着脑袋往回走,边走边嘀咕着:“人啊就是这样,跟你眼前晃的时候,你不当回事。没了又舍不得。现在知道难受了?晚了!早干嘛去了!”
是啊。
自己早干什么去了?与唐珞伊相识那么久,为何自己就不知道她有武艺,也不知道她能唱京戏?几天前两人约会时,唐珞伊用冰冷的态度责问自己的话,如同重锤,砸碎了华子杰的心。
“我的事你知道多少?你可曾关心过我,知道我会什么,喜欢什么又厌恶什么?这些年你除了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可曾想过为我做什么?我愿意陪宁三爷唱戏,就像我愿意冒险一样,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至于未来怎样,不劳你费心,我的华少爷!咱们不是有过约定么?你去追求你的美好爱情,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咱们谁也别干涉谁。”
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情景,像是无情的冰锥,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外面的风再冷,也好过俱乐部里的折磨。看着唐珞伊和宁立言在那里对唱作戏,才是真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