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阵悸动,冷眸忍不住看向外面,不知是被什么牵动了,这城市熟悉到了有些残忍的地步,阔别两年,他才终于……回来。
他妈的他妈的
“怎么回来也不跟中央方面说一声?这种阵仗怎么行,万一出事呢?”云裳心下有些激动,“是不是寒峰?”
寒峰挠挠头,抿着嘴不敢说话,可实际上他知道云裳说的是对的,f国方面本来就没安好心,低调地放了他回来他却连声报告都没跟中央方面打,安排个飞机事故、甚至机场爆炸,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首长咱们回军区吗?”他知趣地问。
后座上的霍斯然这才睁开深眸,淡淡道:“掉头,去霍氏企业。”
寒峰一愣,这是什么个意思?
云裳想了想才懂了:“你不想那么快回军区跟中央汇报是吗?要去霍氏,你家里人有事找你帮忙了?”她是有所耳闻的,霍西手底下那一起大型的医疗事故闹得沸沸扬扬,摆不平的话对霍氏影响很大,而尤其那所医院是中央军区总院的私人分院,牵扯到的高层不必多说,一旦把谁扯出来都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霍擎苍着急了,放手给二儿子经营这么多年没出过事,可一出就出了一票大的,真真棘手。
“霍西应该是不知道内情的,”云裳斟酌了一下才说,“哪家医院还没点自己的黑幕?手下的人瞒着他搞搞小动作应该也是正常。”
霍斯然冷笑,坐起:“是么?怎么跟我听到的有点不一样?”
云裳脸色一白。
“你知道是什么医疗事故?”霍斯然淡淡转头问她,“单体保密下的器官切除与移植,对家属宣称是已经坏掉的器官,而谁又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内幕?”
器官。
这两个字生生地触动了云裳心里的那根弦,她脸色变了变,垂下眼眸缓了缓情绪,起身轻轻地握住他的大掌,目光柔和动人:“我知道这件事在你看来的严重性,但是我不管,我只要你没事。斯然,这几年你管的闲事少吗?军界肃清那一年你还记不记得你得罪过多少人,多少人多少黑幕被你拉下马永世不得翻身?整个国内都对你称颂是真的,可是上面恨你恨得牙痒却不敢动你,被强制外派还是到f国一走就是两年,你难道还没有明白吗?只有收敛才会安全,别无所畏惧地横冲直撞,你难道就不可以为了谁,甚至是我,惜命一点?”
她现在的身份,对他来说,难道就没有半点特殊的意义吗?
还是她云裳之所以能在他身边存在,就只是因为他以为,仅仅是他以为,她的身体里有那个女人的一个器官??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得浑身发抖。
霍斯然眸光淡漠地凝视着她,有寒峰在,很多话他不方面当面说,只收回深眸里潋滟的光,靠回去,笃定嘱咐:“送她回家。”
“嗯。”寒峰掉头,有些同情地看了云裳一眼,她怎么那么傻?这几年下来连他都知道对霍斯然怎样都可以,就是永远别试图用自己说教的那一套去劝他改变主意。他若真的肯改,哪可能会在四年前把整个京都都掀得天翻地覆只为找那一个人,哪可能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活这么多年,他的确是满腔孤毫不畏惧,那是因为对他霍斯然来说再没什么可怕,他苟延残喘只为等一个奇迹,如果那奇迹不肯出现,他就宁可像飞蛾一样朝着火焰撞上去,轰轰烈烈地死,下去陪她,下去找她,如果她在的话。
云裳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寒峰,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被羞辱无视的感觉!
“嫂子,到了。”寒峰小心翼翼地说着,面前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中型别墅,指纹印证出入,门前有监控,三层豪华家居房,占地七百多平,看看,她是住在多奢华高贵的地方?可霍斯然却很少回这里,云裳知道,大多数的时间他执行任务归来总会跑去市中心的那栋小区公寓,在里面彻夜地坐,等,折磨自己,这些年来他睡过的好觉屈指可数,清醒时是煎熬,醉后的煎熬却更加一等。
她却毫无办法。
“你要吃点什么,晚上回来我做给你,或者你不回来我送过去也可以。”云裳下了车,美眸流转,亲切而甜蜜地问道。
他不回来,她还是要送?霍斯然睁开冷眸,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必。”
“……”她掐紧指尖,还是柔美地笑了一下关上车门,嘱咐,“寒峰,开车小心一点。”
寒峰应了一声,把车开走了,云裳眯起眼睛凝视着那辆车远去,薄唇微微泛白却手指掐得很紧,她知道自己还没输,至少,不会输给一个死人。以前对霍斯然,她只可远观不敢亵渎半点,现在,她至少可以和他一起生活,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在他的臂弯里轻声说话,从后背抱他,甚至吻他,都不为过,因为她现在……是他明媒下聘过的,半个妻子。
他妈的他妈的
“大哥?!”霍西倒是特别惊讶这个时间霍斯然会回来,这是,老爷子吩咐的吗?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赶紧起身把窗户打开通风,笑容有点僵:“你怎么会现在回来?国外的特种兵指导任务结束了?爸也知道?”
霍斯然走过去,长指淡淡拿起了他刚放在桌上的那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