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家带着吴节等十个士子进了大厅,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中年文士。
这人的相貌烦为清朗,面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可骨子里却有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他身边站着两个书吏,见了吴节等人,都同时定睛看过来。
“二老爷,你怎么亲自过来了。”程管家急忙走了上去。
林廷陈也恭敬地一施礼:“二老爷这大厅里热,你老人家公务繁忙,仔细热坏了身子。
这人正是陆炳的次子太常寺少卿陆炜。
“什么公务繁忙,太常寺本是清闲之地。我又是个散淡之人,不怎么去衙门的。”陆炜苦笑一声,眉目之中隐约带着一丝忧sè。估计是因为父亲陆炳病得厉害,儿子也不争气,心情灰暗所致:“廷陈,你怎么也在这里,族学散堂了吗?”
林廷陈恭维道:“太常寺掌礼乐、邪庙、社稷之事,我朝以礼法治天下,却是最最要紧之处。看二老爷最近清减了许多,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心中也是难过。小侄也是幸远,竟能入陆家族学读书。今日因为天实在热,学堂散得早。小子心中挂念二老爷的身子,特意过来问安,正好碰到程管家招收学生,就做了一路。此地闷热难熬,要不就不考了,让他们都回去吧。反正只差一人,也没什么打紧。”
只需能够说动二老爷不再招收学生,吴节这个讨厌的家伙就没机会进陆家读书。
却没想到,听他这么一说二老爷陆炜却提起了兴致:“原来你们在这里招考学生啊,倒也有起。我也是举人出身,最喜这等风雅之事。
索xing,本官今日就作这个主考。尔等也无须紧张,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考试而已。”
说着话,他含笑地看着众人。
一众秀才都同时作揖。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陆炜一挥手:“我来出题,这样,也不用弄得太复杂。各自写一篇自筌文,书信体裁。”
这个题目让众生非常意外,本以为陆家族学这次招生,首重士子的才华,其次是学养。怎么说也得写几首诗词,做一篇八股时文什么的。
在来之前,他们也都提前做了些准备。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科场老将,在座众人进考场如家常便饭,打题的本事也是一流。
却不想陆炜却出了这么一个题目。
书信这种东西人人都会写,可用来做考题却有些麻烦。首先,你不能在谦虚,过分的谦虚只会让人觉得你没什么本事,且缺乏自信。可若是自信过头,未免显得狂妄,反适得其反。
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不得不小心应付。
于是,众生都一脸的紧张,有人的双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有了功名,可以见官不跪,吴节也随众人一起只拱了拱手了事,这感觉不错。又见众生如此模样,他嘴角一翘,lu出淡淡的笑容:眼前着情形倒有些像后世写求职信的意思,一个月五两银子,高薪啊!想当年,同宿舍的兄弟抱着求职信乱投,一恍眼,多年过去,还真是怀念那段青葱岁月啊!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乐了。
陆炜:“这些士子都有功名在身,堂堂一表,都是不错。那个高个的南京口音的少年,气质风度比其他人要高出许多。”看到吴节的云淡风轻的笑容,陆炜不觉留意,心丰暗笑:“不过是十七八岁年纪,xing子就沉稳成这样。我当年同他一般年纪时,却是大大不如。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才学究竟如何。”
就低声吩咐程管家,让他将纸笔给众生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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