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在斯卡帕湾海军法庭幽暗的内部通道里散射。
会议室大门紧闭,陪审团和法官正在激烈讨论。另一侧由宪兵把守的羁押室,贝蒂枯坐在沙发上,表情说不上难过,但是也绝无一丝欣喜。
“该是考虑未来的时候了。”手里的香烟烧着了滤嘴,贝蒂慌忙丢掉烟头,朝被烫伤了的手指连吹几口字,良久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移民美国,去埃菲尔舒家的百货公司当一名职业经理人?或者回到爱尔兰,继承父亲的职业,当一名游荡的船长?”
走廊传来窃窃私语声,下一秒,一点点光线洒近昏暗的房间,嘴里叼着烟斗西装革履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贝尔福先生……”
贝蒂尴尬的站了起来,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的诚惶诚恐。非是对温斯顿-丘吉尔那种因为知遇之恩的小心谨慎,而是发自内附的尊敬。贝蒂知道阿瑟王并没有费希尔元帅的才华,也清楚阿瑟王的优势。贝尔福比此前任何一位海军领导人都要务实,这种务实恰恰是皇家海军欠缺的。
“贝蒂将军,我担任过国会议员、地方政府委员会主席、爱尔兰大臣、爱尔兰布政司长官、财政大臣、外交大臣,甚至担任过首相和保守党下议院领袖,但是在我长达四十年的波折履历表上,就是没有任何与海军有过交集的地方。”
在海军部一贯以咄咄逼人面目示人的阿瑟王随意坐在贝蒂身旁。夹着烟斗的手挥了挥,招呼拘谨的贝蒂坐下。坐在沙发上的贝尔福就好像上了年纪总喜欢缅怀过去的老人,絮絮叨叨的与贝蒂聊起了他对海军最初的记忆。
“我并不了解海军。我对海军有限的印象就是皇家海军是不可战胜的,而且海军有一个叫戴维-贝蒂的,海军最快晋升成为少将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他有可能发展成为可以与纳尔逊比肩的人物!”
“咳,那个年轻人在赫尔戈兰湾海战中无所作为;精心策划的多格尔沙洲伏击战不仅没能吃下西莱姆舰队。反而让德国人击沉三艘主力舰;日德兰海战的表现更是糟糕,丢了五艘主力舰不说,还将虚弱的大舰队本队拖下水。导致大英帝国海上全面溃败。”
戴维-贝蒂戏谑一笑,自作主张的替海军大臣补全了后面的故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年轻人的军事生涯已经结束了,他会在华尔街打拼。他会在大海上怒海争锋,谁都不必担忧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家伙又会为不列颠带来怎样的灾难。”
贝蒂抱怨的时候,精力充沛的老家伙并不插话,他只是叼着烟头偷笑,直到贝蒂口干舌燥,老家伙才重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