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再次得到赵煦的确认,杨逸与章惇脸上没什么变化,但焦守与刘瑗已经面露喜色,要想治好病,就得先找准病症,对症下药往往也就代表着药到病除,焦守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依靠赵煦得来,若是赵煦有个不测,他们会比以前过得更加悲惨,所以他们对赵煦的病情比谁都要紧张。
杨逸突然转向焦守问道:“敢问焦公公,陛下咳嗽时可有痨血?大便是否干燥,小便量少,?”
焦守欣然答道:“正是,正是,状元郎果然医术不凡!”
杨逸却没有他们的喜悦,脸上不动神色,实则内心更为沉重,此时便是赵煦也以希冀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杨逸暗暗吸了一口气道:“陛下的这种病症臣确有涉猎,并为这种病症取了个名字,叫肺结核!”
吐出‘肺结核’三个字,杨逸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肺结核在后世到六七十年代,还可以说是绝症之一,后来随着医学进步,各种诊断分析的手段越来越先进,才勉强算是攻克了这种病症,即便如此,想治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经他一翻诊断可以确定,最初赵煦应该只是轻微的肺部感染,得不到及时有效的诊治,才慢慢形成肺结核,现在虽然还不到晚期,但已相当严重!
焦守与刘瑗几乎是同声问道:“状元郎想必能医治了?”
殿中数道目光全部落在杨逸脸上,杨逸再次向赵煦抱拳施礼道:“陛下,请恕臣斗胆直言,臣只有七成把握治愈。”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七成把握大致值得一试了,但对于皇帝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这就象在拿皇帝的命在赌博,所以连章惇都不免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那两个御医更是立即出言驳斥道:“陛下万金之躯,若无十足把握,岂容胡来?陛下,臣等从医数十年,从未听说过肺结核这种说法,敢问杨状元,你是在哪部医书上见过这种病症的论述?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就拿陛下试药,出了差错你可承担得起?”
赵煦等人都没有说话,可见他们对这个问题也是想知道的,杨逸只好答道:“我所说的肺结核其实也就是肺痨的一种,肺痨在各种医书上多有论述,但前人在这方面的论述都过于笼统,在下不才,凭自己的经验,根据病症表现的不同特征,再次把肺痨细分为肺结核、肺气肿等病症,从方才诊断所得,陛下所患之症正是肺结核,是肺痨中最难治的一种,乃气阴两虚所至,用药当以益气养阴为主……”
杨逸花了一盏茶时间,把肺结核作了一次比较详细的论述,其间与两个御医多有争持,杨逸从后世得来的一些医理是他们无法接受的,而后世那些根据现代设备诊断出来的论据他又不能说出来,你不可能跟他们说什么细胞变异之类的东西,说出来他们只会说你是荒诞不经,你还无从反驳。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赵煦又连咳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还当场咳出血来,那血色不如正常人的鲜艳,呈淡淡的暗红色。
咳完之后,赵煦虚弱地说道:“尔等不必争了,朕相信杨卿,请杨卿开方子吧!”
“陛下……”
“退下!”
两个御医还想劝阻,被赵煦轻斥一声,只得惶恐退去,赵煦并不傻,杨逸虽然没有辩赢两个御医,但两个御医也没有辩赢杨逸,那就是说至少杨逸的医术不在他们之下;而业术有专攻,从杨逸诊脉过后问及的各种症状全部正确来看,在自己的病症上,杨逸应该比这些御医更有心得,因此,虽然杨逸自己说只有七成把握,赵煦乃愿让他试一试。
刘瑗早到桌边磨好墨,杨逸提笔疾书:党参六钱,北黄芪九钱,熟枣仁两钱九,柏子仁两钱九,麦冬两钱九,北五味子两钱,白芍四钱半,红枣三钱,炙甘草两钱九。水煎服,每日一剂,分两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