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萧特末等人再也坐不住了,开始高声嘲弄起来,尽道南朝无人,倒是耶律洪基看出门道来了,杨逸虽然用了他的诗句,但这么一分拆,倒成半阙《蝶恋花》了,诗词整体含意不变,但细想来,你又不得不佩服他拆得巧妙,耶律洪基止住萧特末等人,静等杨逸下文。
这时杨逸已经迅笔疾书把下阙写出:
沧海尘生秋日暮,玉砌雕阑,木叶鸣疏雨。
江总白头心耕苦,素琴犹写幽兰谱。
下阙一经宫女念出,殿中诸人无不议论纷纷,这下阙充分承接了上阙的意韵,毫无生涩之感,洋洋洒洒之间,与上阙构成了一首绝佳的《蝶恋花》,菊花秋雨、素琴日暮,一下子将耶律洪基的原诗推上了更高的层次,令人回味无穷。
别人听了还罢了,最多只是打心眼里敬佩,耶律洪基却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杨逸以他的诗为蓝本加以创作,等于是挠到了他最痒处,这种恭维,境界之高如露过荷叶,不着一丝痕迹,让耶律洪基浑身舒泰无比!
他连声高赞道:“好!好!好!果然不愧状元之才,冲着杨学士这份才情,南朝所请年减十万贯岁币,余者改纳为赠之事,朕今日一并允之!来,为此佳作,与众卿共饮三杯!”
耶律洪基朗笑不止,殿中辽臣听了他的话却都愣了一下,十万贯就这么减去了?不是吧?连价都不还一下?
杨逸也有些发怔,很快躬身答道:“多谢大辽皇帝陛下,说来并非外臣有才,实在是陛下的诗句意境绝佳,赠人佳卉,袖有余香,陛下情怀之高洁,外臣不及万一!”
“哈哈哈!杨学士不必谦虚!你这曲《蝶恋花》可谓深得吾心啊!”耶律洪基异常高兴,就象找到了知音一般,给杨逸赐下了许多珍玩。
珍玩赐下杨逸不好不收,但心里暗暗警惕,看来回去得立即如实上报上行,否则这些东西就会变成鸠毒,把自己给毒死。
而且杨逸很快便想明白了,并非耶律洪基老糊涂了,把国事当儿戏,他在晚宴上,以一种嘉奖的形式,同意了减免大宋十万贯岁币,余者亦改纳为赠;这根本就是辽国给自己找的下台阶。
若在正式谈判中与大宋争个面红耳亦,最后又不得不同意减免岁币,不管减免多少,辽国都将颜面无存;倒不如以这种形式,说出去就象耶律洪基出于对杨逸诗文的喜欢,作出的一种奖赏一样。
这样辽国的颜面不但保住了,而且还显了辽国非常大气,根本不把十万贯岁币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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