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制造局街道。
夜幕深沉,粗大的雨点打在城市的楼房瓦片上,打在街道的地面上,打在人们的身上,溅起一片片的小水花,像一层薄薄的烟雾,随着风飘荡,空气中的沁凉让人感觉到就像往脊背上灌冷水一般。
孙世盟带着24名弟兄匆匆地离开了制造局,以战斗速度狂奔于堆尸如山的街道,时间就是生命,每一分每一秒,前线战斗的战友们都在生死线上挣扎,用牺牲拖住日军的攻势,为他们创造时间完成任务,如果他们有所懈殆,那将是对无数死难战友兄弟生命的亵渎。
他们是从制造局的后门离开的,那儿出口并不是主干街道,只是一条偏僻狭窄的后巷,而且鉴于日军对台北街道的不熟悉,以及也才刚刚发现制造局所在位置,根本来不及形成合围之势,因此便给了他们突围的可趁之机。
不过当孙世盟穿过后巷,准备进入另一条街道的时候,他路口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脚步声,他急忙让所有敢死队都藏入巷子口角落里。
果不其然,一队的日军步兵正呀呀怪叫着撵着几个来不及从城中逃中的清军营勇到处跑,其中一个跑得慢的勇兵跑着跑着,突然被旁边的同伴故意拌了一下,扑通便摔倒在地,他看到同伴们幸灾乐祸地回过头看他,那模样似乎在说,牺牲你一个拖住东洋鬼,好让大家都安全逃跑是很值得的。
“谁拌我的?叼那妈冚家铲!”他刚刚破口大骂便看到同伴们已经借机一溜烟逃得远了,不由惊恐地发出哭喊声:“救命啊,谁来帮我一下,快来救我!”但是却没人来救他,因为谁也不想停下脚步来让后面追赶的日军追上。
果然,那队日军奔到那勇兵的旁边,他们同样也累得气喘吁吁,其中一个军曹模样的士官蹲下身来,一把抓住那勇兵的辫子,哈哈大笑道:“嗦嘎,猪尾巴,连你同伴都不帮你,为了逃生还故意拌倒你,你们清国奴可真是天底下最低贱自私的民族,这么劣等的民族,根本就不配做皇国的敌人!”
“大君饶命,大君饶命!”那勇兵被日军围住,就仿佛一只弱小的绵羊被一群恶狼包围一般,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看着那一张张狞笑凶残的脸,他吓得心肝都在颤抖,跪在地上不停地给日军磕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做牛做马都没问题!我不想死,不想死!”说着,突然裤裆内传来噗哧一声,一股臭味立刻升腾而起,熏得日军连连捂着鼻子退到一边,原来他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
“军曹,这么恶心的猪尾巴还是赶快杀了吧?我们还要赶到集结地与大蛇军作战!误了时间,少佐又要抽耳光了!”一个日军抬起脚便重重地踹在那勇兵的脸上,一脚就将他门牙喝得脱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