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制造局十字路口。
漆黑乌沉的夜空,深邃得就如同一片看不见底的大海,天幕上偶尔闪过的几颗星星,也很快闭上疲倦欲睡的眼睛,消失无影,筷子粗的雨水一个劲儿地朝地面倾泻,击起一串串似乎永不破灭的水泡。
“轻伤不下火线,重伤继续战斗!红标军,但有一口气在的就跟我冲,杀!”营三连的连长李南顾不得脸上的刀伤,端着毛瑟步枪刺刀一个箭步便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虽然刚刚与真木中队及先锋骑兵队浴血奋战,但他似乎仍然有使不完的劲,只要上得新的战场,便显得异常的亢奋和狂热。
连续的白刃战中,他与他的许多营的士兵们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单兵作战能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战场是唯一检验与锻炼士兵的最好训练场所,只有活下来的人,才真正懂得怎么样去战斗才能击败敌人。
“杀——”身后黑乌乌地跟着狂澜一般汹涌的红标军战士,所有的人都声嘶力歇地发出如雷的喊杀声,甚至盖过了这淋漓的雨声,回荡在整个街道的上空,完全将对面杀来的日军的喊杀彻底掩盖。
轰地一声,两股巨大的人潮巨流猛地冲撞在一起,激荡出的血肉浪花一下子溅得沿街都是斑斑残迹,整个街道顿时沸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所有的声音最终汇成了死亡的奏乐,反复不停地响彻在城市的上空。
李南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一嘶喊起来,脸上那血肉翻卷的刀痕便像红色蜈蚣一般一跳一弹,再加上他满眼通红,呲牙咧嘴的表情,更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就仿佛恶鬼一般,吓得对面那个冲来的日军不禁打了一个机灵,几乎忘了要挺枪刺杀。
“我草林娘!”李南已经杀得疯狂,根本不去躲避对方的刺刀,直接便挺起刺刀狠狠地插向对方的胸膛,但也正因为他如此凶猛的气质和声势,让那日军最终还是慢了半拍,刚端起刺刀想挺枪杀上来,胸脯便被刺了一个透心凉,血液哗地就喷了出来,然后手一松,村田步枪刺刀便脱落在地,人“啪”地一声便跪在地上,捂着满是鲜血的胸口,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