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宁在云林城中陷入苦战之时,另一边的李国梁的第三团以及第一炮兵营三连、四连和第二骑兵连大部已经渡过了浊水溪,但他们才刚刚展开对正面之敌的日军攻击,便接到李南从南投城内快马书信,要求回师南投增援,抵挡从梧栖登陆的日军第四旅团混成编队。
李国梁收到这信时,几乎要气得发疯,他们刚刚在浊水溪南岸站住脚,三团一营一连刚刚端掉日军在溪南的炮兵阵地,而胡冬宁的近卫军此刻已经杀入云林城中,他现在只要一鼓作气击溃当面之敌,便可以跟着进入云林城与胡冬宁汇合,彻底在云林城站稳脚跟,收复失地,但现在这一纸撤军命令下来,让他前功尽弃,几百名弟兄们的生命就这样白白地牺牲在溪南溪北,这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很快就要迎来的大好局面。
军令如山,比起胡冬宁作为近卫军——首领的嫡系部队来说,他仅仅只是三团的副职,更没有抗命的资本,虽然他也情绪激动地发出怒吼,但最终他并没有像胡冬宁那样草率行事,而是让传令兵飞马回去禀报,他接受命令,退守溪北之后,便率主力回师南投城。
李国梁决定退到浊水溪北岸的消息传遍全军之后,大家全都沸腾起来,许多红标军军官当场就急红了眼,纷纷赶到前线指挥部问情况,最后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李国梁的严厉喝斥,并以剥制服相威胁,总算压制下军官们的不满情绪,但三团一营一连长陈元贵却围着李国梁的左右,梗着脖子坚持要留在溪南。
“李副团,弟兄们为了能打到溪南,已经流了那么多的血,死了那么多的弟兄,现在就这么撤到北岸去,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陈元贵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就让我们一营一连留下来吧,要不然弟兄们太憋屈了!”
李国梁抬起脚就踹了对方屁股一脚,大骂:“干林娘,你以为老子乐意啊?我们三团好不容易杀到南岸来,刚刚站稳脚跟,只要击破当面之敌,便可以进入云林城中,与胡支队他们汇合,夺下云林城!现在好了,我们撤到溪北之后,别说前功尽弃,就是将来还没有机会再杀到溪南过来,都不知道!”
陈元贵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道:“李副团,就让我们一营一连留下来吧,在溪南留下我们一连,将来再反攻,弟兄们就不必再死那么多人了,就给溪南留点种子!李副团,我保证,只要我们一连还有一个兵在,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像钉子一样,牢牢地扎在溪南,一步不退,一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