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旁观的陈长兴与杨露禅。早已面临着同样的尴尬。
所以,当内贾德毛发脱落浑身骨骼寸断时,这两位前辈名宿连忙一把拉住了‘奇’。默默地看着内贾德在颤抖中,将记载着教门弹腿与查拳的书册放在地上,然后又在几分钟内化作一团枯干的尸体……
武者练至抱丹境地之后,因为气血无漏日常体力消耗降低,寿命自然延长,所以即便是年岁过百,看起来也不过六七十岁而已,像这种超凡脱俗的练气功夫,用巧夺光阴逆天争寿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而,不打破虚空得见神明,身体终究是难逃朽败终结,到了最后,这身上皮囊所窃取来的一丝丝光阴,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加倍奉还,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与悲哀。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同样在心里产生了共鸣的,还有在山坡下面默默对峙的‘空’与‘戒’。
两人的恩怨情仇不必再说,但此刻他们的心境,却实在极为相似。
功夫练到还丹境地之后,精神意志圆满无暇,对方圆百米范围之内的气机犹若隔洞观火,往夸张里一点说,哪怕是一片落叶的声响,对他们都像响雷一般,又何况是内贾德这临终前的托付与醒悟。
“若是他小心打熬气血,怎么也还能偷得十年的寿命,可惜一代宗师,却落得如此下场……”
‘戒’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感慨万分的‘空’,忽地从眼中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精芒,等到‘空’全身气机忽地收敛至无时,他也本能地一点点放松了身体,大方地踏上了红坪,“这帮洋毛子,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好好钻研,非要跑来东方偷人家的,像这种蠢货死便死了,留着说不定还要继续祸害后世的华夏子孙……”
说到这里,‘戒’的神情愈发轻松,看着‘空’并没有动手,心里不觉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这些年去了欧罗巴,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和人物,比起那些原本的蛮夷,华夏已经没落了太久,或许在丹派的眼中,祖宗的传承还在,可在蛮夷的心里,华夏已经成了膏腴之地,长此以往,亡国还是小事,恐怕连种都要被人家给亡了……”
‘空’长叹了一口气息,看着远处的‘守’一记突进抓喉,抓破了神志不清的哈尼地的喉咙,这才对‘戒’面色笑着说道:“你看出来了……”
‘戒’点了点头,随后脸上竟然露出了莫名的悲色,“若非那蠢货的天人五衰,恐怕我也看不出你此刻气血鼎沸至极,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
“我之所以不杀你,一来是因为当年的誓言,二来,也是不想再浪费气血……这三来吗,无论你性子如何,说到底总归是我猿公一族,我若是就此坐化,说不得还要你这长辈,仍给神农一脉的后人们保持个前行有路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