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李林甫、杨玉环、杨钊以及刚刚赶来的高力士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袁天罡、李淳风眼珠子瞪得老大,一个个都呆呆的看着江鱼。江鱼茫然的摊开双手:“我没有动用一点儿内力,这是大印上自己附着的力量。”
郭子仪也将虎威将军印紧握在手上,他背后出现的那条猛虎虚像和江鱼身后的虚像发出相互应和的长啸,惨烈的杀气逼得杨钊、杨玉环连连后退,李林甫勉强靠着身边袁天罡的掩护,这才避开了那杀气的正面冲击。高力士一张脸涨成血红色,尤其鼻头都快滴出血,这杀气给他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只有李隆基若无其事的直面那杀气的冲击,手拈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却不知这大印其他的功效,可否和那玉册上所记载的一样。”李隆基迫不及待的就叫江鱼赶紧招来一队五十人捕风营的暴徒,让他们试验了一下那大印对他们的加持作用。
果然正如玉册上记载的一模一样,五十名暴徒刚刚靠近江鱼,还在百丈开外,他们身上已经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身上透出了逼人的杀气。五十名暴徒身上衣衫同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身高拔高了三寸,身上肌肉涨大了一大圈。李隆基亲自操刀,提起一柄龙泉宝剑狠狠的朝一名暴徒的手臂劈了过去。一声脆响,那暴徒手臂上的皮肤被劈出了一条数寸长的伤口,流出了一点点鲜血,那伤口竟然在瞬间愈合了。李林甫、高力士同时发出了惊呼声,这样的战士在战场上谁人能敌?袁天罡、李淳风则是面露微笑,好,道门手上终于有一支可以正面对抗高仙芝属下铁骑的队伍了,哪怕那些和尚给那支铁骑加持再多的佛门金刚禅法,却也不过和捕风营的暴徒们平时的实力相当,却是远远不如被虎威将军印加持后的暴徒们的实力。
那站在旁边小心照顾杨玉环的杨钊面色古怪的看着江鱼,对于江鱼鬼神莫测的手段,他已经有了深深的戒心和畏惧,连带着对李林甫,原本还有着几分不屑的杨钊,如今对李林甫也只有深深的畏惧,他已经下定决心,日后首先要巴结的,就是如今的李相公,却暂时灭了那颗依仗着杨玉环和李林甫争雄的心思。
李隆基兴高采烈的在那里用宝剑连连劈砍了好几个捕风营的暴徒,最后他作出决定,着李林甫挑选朝廷中的忠臣良将十人,炼制天官印作为对他们的赏赐秘密赐封下去。这是绝对的机密,严禁任何人泄漏出去。日后若是有人作出了极大的功绩,就有资格获得一枚天官印作为赏赐。而李隆基更是强调,李林甫挑选出来的十人名单中,一定要有李天德和李天霸的名字。
时间就此匆匆过去,大唐朝日益富强繁荣,李隆基和杨玉环几乎是夜夜笙歌。天生精擅歌舞的杨玉环成为李隆基最大的知音,两人联手,居然谱出了一曲被称赞为仙音的‘霓裳羽衣曲’。半年后,杨玉环就已经被册封为贵妃,连同她的几个姐妹都一同接来了长安。听闻李隆基经常私会那杨玉环的几位姐妹,却无人能讲出实际的证据。满朝文武如今都被李林甫换成了自己的心腹人,对于杨玉环从寿王妃摇身一变成为贵妃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表示出应有的惊讶之情,事情就这么平稳的过渡了过去。
自己老婆成了贵妃,自己自然不可能再坐上太子的宝座。丧气颓唐的李瑁乖乖的去享清福,李亨凭空得了一个大便宜,经过李林甫的认可,江鱼的推荐,满朝文武的保举,加上袁天罡、李淳风‘夜观天相得出吉兆’,李亨顺利的成为了大唐朝的太子,住进了东宫。
高仙芝打过了葱岭去,良久不见战报回来,江鱼就当他已经死在了大食,却也熄了背后捅他几刀的心思。大善智大威势却也闭关清修,不再朝廷中出现,江鱼总不好打上门去欺负人,加上他也忌惮华逻和尚的可怕实力,故而虽然还在记恨吐蕃发生的事情,江鱼却也只能暂时打消那向佛门报复的心思,只能静待时机。
魔门魔修凭空在扶桑富岳下得到了数百万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凶魂戾魄,刚刚冒出头的他们就好像受惊的地老鼠,又不知道躲去了哪里。花营的密探在吐蕃、突厥各部、高句丽、南诏等地打探消息,原本曾经露出一些痕迹的魔道修士都不见了踪影,这些邻国对大唐朝的威胁一时间削弱了不少,花营也放下了心。道门中人却是频频出动大量人手满天下的山川河岳中打探形迹,知晓未来肯定有一场纷争。
借着杨玉环成为贵妃的东风,杨钊却又是个精巧灵干的人物,伺候得李隆基开心的他,不过是短短大半年的功夫,就兼任了度支员外郎等官职,身兼十五六个职位,声势一时鼎盛,就连江鱼当年最受李隆基宠信的时候,也没有他这样风光。若非杨钊在朝廷中的根基太浅,除了杨玉环这座铁靠山外没有丝毫的根系依附,他甚至就能和李林甫并成两派。
眼看得还有几天就是新年,大雪又将长安城团团包裹了起来,厚重的雪褥子下,长安城好似冬眠的大熊,悄然无声,沉默寡言,在静静的积蓄着力量。少有的一段和平的日子,江鱼每日里就是去左骁骑卫点卯后,将所有公务丢给属下人去做,自己要么去李林甫府上喝一碗茶聊一会儿天,要么就干脆去自己府里静坐品读丹书,却也自得其乐。
很闲淡的日子里却也自有其独特的风情,公孙氏和江鱼的情谊大增,加上白霞子这只狐狸精在里面参合,三人的关系一时间变得好似一团岩浆般滚烫。如今梨园内传授剑舞之技的事情都交给了公孙氏的几个徒儿去做,公孙氏整日里就是修炼望月宗的功法,或者是和江鱼一起品读道术、下下棋,过得无比的逍遥清静。在巨量的灵石、仙石支撑下,公孙氏的修为一日千里的暴涨,也是这段时日中的一大收获。除了江鱼是个超级臭棋篓子逢棋必输外,这等生活却也是快活得很了。
这一日,江鱼批了一件银貂皮的大氅站在大堂外的石阶上,看着府里的家丁在刑天倻的指点下清点准备的年货。身为捕风营长史的刑天倻如今又身兼江鱼家的二管家,越是到年关的时候越是忙碌。南方送来的海货干货,北方送来的獐子大鹿,胡商商会讨好江鱼送来的葡萄酒等珍奇货物,以及在外镇守一方的郭子仪送来的土特产,安禄山、史思明两大贪贼偷偷摸摸派人用大车送来的银钱等物,都要刑天倻一一的过手计数。至于江鱼家的大管家玄八龟,却每日里流连于国子监的文士圈子里,哪里肯管这些闲事
看到几个家丁用绳索套着几头大梅花鹿,拉拉拽拽的走了过来,江鱼连忙指点道:“唔,洗扒一头公鹿,鹿血准备下汤锅,鹿角挂在大门口,鹿肉送去给龙大爷他们拿炭火烧了下酒,鹿鞭嘛,洗洗干净了送去厨房,叫炖成羹汤了给刑管家拿去补身体。”正手持账本对数目的刑天倻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得趴下。看到几个家丁挤眉弄眼的朝自己做鬼脸,刑天倻气极败坏的挥动了一下,威吓的呵斥了几句。
又有两个家丁拎着一个铁笼子跑了进来,铁笼里是几只皮毛油光水亮通体发红的狐狸。刑天倻在那里叫道:“平卢将军安禄山送来异种火狐七条,诶,侯爷,是给你做褂子穿的。”刑天倻阴阴的笑着,故意把那声音拔得老高老高。
江鱼猛抽了一口凉气,冲过去一手抓过了那铁笼,随手撕开笼子将那几条火狐放了出来。他天生的自然之心和这几条火狐进行了一阵急促的沟通,顷刻间达成了协议。耳朵比什么都灵敏的白霞子已经摇摆着身躯从大堂里缓步行了出来,娇声娇气的叫道:“哎哟,我刚才听到谁要穿狐狸皮哪?”白霞子声音说得客气,那一张俏脸啊,都能刮下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