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璠觉着还有挺远的距离,前方的大象隔着他们十来丈,她大可扶着师傅再多走几步,近距离瞅瞅大象的模样,可师傅却摇了摇头,不愿再往前迈一步。
单璠灵识大开,寻找前方一切的可疑踪迹,却是师傅笑着说道:“不用探别人的底,说出来不怕小璠笑话,师傅有些怕这些身体巨大的活物,总觉得要暴起伤人,以前师傅吃过这方面的亏,现在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心里也发毛的。”
前方的凌元跟陈雍庭对长鼻象特别亲昵,俩人摸着大象足足有荷叶大小的耳朵,触感深刻,凌元望着坐在大象头顶的小孩子,问道:“小朋友,你只大象是你家的么,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却说道:“大哥哥,摸一下两文钱,你们摸了很多下了,还是收你们四文钱吧。”
凌元气笑道:“鬼灵精啊,你才多大,就这么会做生意了?”
那小孩子老气道:“都是混口零食吃啊,我爹爹又不给我钱买,就只好自己想法子赚钱咯。”
陈雍庭从腰间摸出了四枚铜钱,与小孩子说道:“小朋友,你收好,这是四文钱。”
凌元没来得及阻止,只好跟陈雍庭说:“我的那一份我自己出。”
陈雍庭笑着问道:“殿下有吗?两文钱诶,不是二两银子。”
果然,凌元身上没有这么小额的铜钱,全都是两以上的银锭。
那小孩子却说道:“大哥哥如果要坐大象的话,一两银子十里路哦,而且我们是相反的方向,到时候我还得往回赶呢,也不加价,就一两银子哦。”
陈雍庭嫌贵了,正要说不用,结果凌元扯着嗓子朝后头喊去:“小璠,你坐不坐大象,不坐的话,下回可就不知道什么才再遇见了!”
知道师傅怕得慌,单璠摇了摇头,凌元回过身,跟小孩子报以失望神色,那小孩子也不觉着自己亏了,跟两位大哥哥说了句再见,与自己父亲的那头大象走了。
在大象就要经过单璠师徒俩时,老道人特意往灌木丛中挪了挪身位,单璠则原地未动,在大象与她擦身而过时,单璠身后拍了拍大象结实的灰褐色皮肤,结果被小男孩伸手要两文钱,单璠感觉自己吃亏了,说只给一文钱行不行,因为她都不知道要给钱,结果小孩子十分委屈地说道:“那我也没有准许姐姐摸我家的胖大壮啊,姐姐你这是欺负人,坐地起价,可比不上前头的两位哥哥有魄力。”
单璠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小孩子,一句话就说得她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于是只得荷包,给了小男孩两枚铜板,这才跟着师傅继续前行。
等到凌元与陈雍庭再一次并肩而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伤害到了陈雍庭。凌元目视前方,两脚不停的往前赶路,说道:“陈兄会不会觉得我肯花钱给小璠坐大象,有点让你难受了?”
陈雍庭反应有些大,连忙从栝先生学来的作揖,停住身形作揖道:“草民不敢的。”
凌元停下脚步,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跟那些见了面的百官一个样,我现在在外头,不是皇子殿下,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嘛,明明就很介意了,况且我也刚意识到。”
陈雍庭愕然,他还没见过发火的皇子殿下,还是对自己发火,他沉住气,说道:“我有过一些自责,觉着自己没能给师妹更好的,但那是愧疚,跟殿下没关系的。”
凌元目光上下快速扫了一下陈雍庭全身,疑问道:“真的?”
陈雍庭肯定道:“句句是我心里话。”
凌元将陈雍庭扶起,说道:“那是我错怪你了,别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