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控诉(2 / 4)

此正是霍雨儿发声,带了内力远远地传送了开去。人群只被这四字所吸引,从她周围开始,原本开场以后从未停歇过的“嗡嗡”人声,竟如涟漪扩散一般地,一片片地静了下来,好像每个人都生怕被别人误以为这四个字是自己说的,都是连忙住了口。不一刻,近小半个城数以十万计的人群,竟全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人们只好奇地寻找着说这话的人,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开这促狭的玩笑,这个话也敢接,真个是不要命了。

也不待人们再好奇寻找,霍雨儿又是一声“我有异议!”人们听得更是清晰,也完全认出了是何人讲的这话。

从霍雨儿和石坚二人身旁起,四周的人都自向后退,便如一同约好了般,也似要与二人能拉开多大距离就要拉开多大距离。也是同时,在与主持人台子之间,人们硬是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以能让他看到是何人喊出的异议。

人们无不伸长了脖子张望,又是比之原初更大的议论声在人群之中如沸水一般翻滚爆发。

也不等主持人呼唤,霍雨儿举步便向那池前广场行去,正好面前人们让出了通道,行进起来更加方便。她一边走,一边感知了一下石坚,却见得他仍自平静得如没事人一般,一如往日地只在自己背后二尺远近,一步不落地紧跟了,不由得心中一热。

那忠王爷坐在主席,伴着皇帝处在正中,闻得霍雨儿这声异议,眉头就是一皱,然其有面具在脸,旁人无法看清他神色。而这大陆至尊的皇帝,一见竟有人将“异议”喊出,也先是一愣,随后即挪揄玩味地笑看着自己的皇侄。

忠王爷抱拳微躬,回皇帝道:“此事臣有失察,乃臣之罪。臣自当会明察清楚,妥为处置,断不会弱了我皇家的威名。”

而皇后则此时向皇帝脆声道:“陛下你听,倒似是个女孩儿说话呢!”这皇后年龄并不大,乃是先皇后于去年薨了,而后皇帝便将她这个自己最宠爱的贵妃封为了新皇后。

只这皇后娘家也自不一般。其乃是权相马中堂之女,而马中堂又自是护国将军曹坤明曹军神的连襟。皇帝有意让这马、曹一系牵制忠王爷,此中之意在官场之中均在暗中揣摩。

却说回闻了皇后说话,皇帝遂留下忠王爷这边,转了头,与皇后调笑去了。待皇帝转过去,忠王爷的脸却是立即阴沉了下来。

只他这边安静,然此时江湖人士那边却是炸开了锅。这些江湖汉子本就一肚子烦躁无处发泄,此时得了由头儿,便是鼓噪连天起来,就差现在就把忠王爷从那主席上揪下来,立即乱刀分尸了。只是那少数站队在他这边的在一角沉默。

而也恰在此时,那主持人大管事已是反应了过来,便是挺了扩音喇叭,冲霍雨儿二人尖声喊道:“何人咆哮?下面武士,且与我拿了!”

此时霍雨儿已是走到了人群边缘,听了这喊话,她不缩身,反是加快一步迈出人丛,接口道:“这是不是渔家为祭?你自问的,许不许人答?有异议的就拿下,请问这是鱼神定下的规矩吗?”

只这三问,全场均是听得一清二楚,却是问得这大管事竟是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城防军本就不归大会主持统属,更是无人动作。这人群中可是渐渐鼓噪了起来。

“拿什么拿?不想人说话你别问啊!”

“这东西必是有鬼,不然咋个人家一说话儿,就慌得要抓人哩?”

“再下面是要杀人灭口了吧?”

“这伙儿杀千刀儿、天打雷劈的东西!”

“这豁子太他妈黑了!还给不给人留活路儿了?我不打鱼就对了!”

……

人多嘴杂。而江湖人士这边就更是来了劲儿了!有鼓掌叫好的,有大声喝骂的,有叫那管事赶快滚的,还有劝大家赶紧卷铺盖走人的,言道什么狗屁的“屠龙大会”,全然在胡闹,浪费人家时间……

一片山呼海啸一般的怒骂之声。场面竟是有些骚动起来,且有弹压不下去的架势。

待这场面转眼即快要失控的当口儿,只听得一个略苍老而有磁性的声音喝道:“肃静!诸事且有理可讲,切莫吵嚷!”

这一声有如洪钟大吕般,重重敲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心中一清,自是生了听从的心思。凡有修为之人均自骇然,此喝声蕴含的内力之强、之深厚,直当大陆顶尖!霍雨儿识得这声音,正是那国师欧阳志远,忠王爷的师父。

少顷,这喝声已成隆隆之势,横扫了半个京城,数以十万计的人群的喧嚣,竟被这个老者一人全数镇压下来!武林豪士也是心下震惊,自忖决非此人敌手,此乃真人后期之修为无疑,在场可以抗衡者寥寥无几,突然间竟一阵心灰意懒,生了退却的心思。

就是此际,又是一声沉喝!此次却非那欧阳志远,乃是一老僧,“阿弥陀佛。听这施主讲话,大家莫要鼓噪。”声音纯正平和,毫无逼人之气,但字字入心,比之刚才国师的喝声更让人心动。

武林中人心下一振,知是净觉寺的无念方丈发了声。这话虽也是顺着对方在说,似全无争锋之意,然这功力之对比却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这无念于这内功上却是胜了那欧阳国师一筹,武林人士闻之重又拾起了信心,知此棋局还长,谁胜谁负言之尚早。众人自要给这武林泰山北斗的面子,也是纷纷停了喝骂。

就在四周人群之声渐渐止歇之际,霍雨儿二人却是从从容容地走到了这空出来的广场正中。站定之后,负手昂头,虽无任何声响发出,又只这孤单的二人,但自有一股孤拔之气,与对面主席分庭抗礼!石坚也只团了手,挺立在霍雨儿身侧背后,不卑不亢,目不斜视,身如磐石一般,也似乎未将这现场如山之压力放在心上。场下一般的用刀的江湖豪客见了石坚气势,也是心有戚戚,莫不又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些。

现再说那大管事,得人出头弹压了局面,总算强自镇定了下来,重又举了那扩音喇叭,虽仍有颤音,但还算沉稳,道:“你是何人?又有何异议?且讲来。”

此际周遭人声越发降了下去,渐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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