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陈寅虽然身在练功房,但他却并没有练功,而是一脸忧虑之色,背着手在书案前来来回回踱着脚步。
这个时候他就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轻快而又稳健的脚步声。
陈寅泛起一丝苦笑,他可以听得出来,儿子的精神和心情都很好。
“父亲!”陈炯的脸上带着欢笑,但他马上发觉自己的心情同练功房中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发生了什么事?”父子二人一齐开口,所问也是相同的问题。
陈寅微微一愣,随后发笑,道:“为父所忧心的乃是朝廷里的事情,稍后再讲也不迟。你先说说看,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高兴?”
陈炯神神秘秘的道:“唐善请金一针做了件衣服。”
“别卖关子!”陈寅佯斥了一声,道:“只要不是龙袍,一件衣服能有什么蹊跷?”
陈炯眼中闪烁着光亮,道:“女人的衣服,一套袍衫!”
“为谁作的?”陈寅随口问道:“顺宁公主?”
“不!”陈炯摇摇头,道:“比照袍衫的尺寸来看,不是送给顺宁公主的。”
“那会是谁?”陈寅凝神想了想,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阴冷的笑,道:“噢!是王选侍!”
陈炯看起来有些意外,疑声问道:“父亲是如何猜到的?”
陈寅呵呵笑道:“虽然曲公公患有疯病,可我相信他不会无由杀死那些宫门守卫。如果那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那么便是唐善在诬陷他。唐善陷害一个疯子有什么用处?曲公公的那些疯话可以不信,但他负责巡视的区域恰巧包括了王选侍的住所。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或多或少总可以理出一些头绪来!”
“惑乱宫闱!”陈炯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我已经抓到了他的死证,只要他对我构成威胁,我可以随时至他于死地。”
“是吗?”陈寅摇着头叹息一声,道:“王选侍托他作件袍衫就成了他的死证?”
“什……什么?”陈炯微微一怔,挑着眉毛道:“王选侍拿什么请金一针为她缝制袍衫?她不过是个选侍,无品无级,年俸只有几石稻米罢了,她穿得起金一针缝制的袍衫吗?”
“穿得起穿不起是人家的事,不是你靠一张嘴便可以凭空臆断!”陈寅教训道:“这套袍衫算不上死证,只能算是一条线索。我不是让你带他去找闵空繁学刀吗?此外我还在镇抚司为他寻了一间住处,但现在看来,那间住处并不是笼络人心的好法子!”
“父亲的意思是……”陈炯泛起一脸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