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点点头,道:“让他继续住在宫内好了,等到他对你构成威胁的时候,我们再考虑如何动用这条线。”
“还有一件事!”陈炯的脸上隐隐带有惊惧之色,“我在春秀楼见到了卢俊!”
“噢?”陈寅并未在意,漫不经心的道:“你动他了?”
陈炯看起来还有些后怕,叹道:“幸亏父亲早有叮嘱,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只要掌握就好,不必涉入太深,否则孩儿一定会在这个卢俊身上吃亏!”
陈寅注意到他的表情有异,疑声问道:“区区一个卢俊,以你的能力难道还应付不来?”
“父亲?”陈炯正色发问:“你听说过武修吗?”
“武修?”陈寅的瞳孔骤然回缩,道:“难道他是一个武修?”
“那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的气息太强大了,令人窒息!”想起见到卢俊时的情景,陈炯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陈寅怔怔的发了会呆,缓缓摇头,道:“他不是!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武修,你们根本不可能活命!”
“如果不是雪莲,如果不是唐善……”陈炯将春秀楼的经历一一讲来。
“既然邵元节插手此事,那些妖魔鬼怪便不敢造次!”陈寅先是作出评价,再又正色道:“修法之人不入尘世,而且邵元节又曾派遣弟子加以叮嘱,这件事情以后不必再提!”
陈炯心有疑惑,以他对卢俊的感觉,钟离克不可能打得卢俊吐血,唐善也不可能在翻掌之间便结果了卢俊的性命。
但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道出,而是诺诺的点了点头。
“现在说说为父烦心的事情!”陈寅的脸上布起一片阴霾之色,沉声道:“圣上浸心修玄,好神仙之术,一心求长生,到处搜罗术士、秘方、索取丹药,这些早已是尽人皆知!可……也不知哪位道长向圣上进献了一部御女修道的心法,圣上十分受用,刚刚颁下旨意,要为父与福瑞公公遴选民女入宫!”
“咳!”陈炯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感叹一声,笑道:“不就是遴选民女入宫吗?又不是头一次,父亲何必发愁!”
陈寅忧心忡忡的道:“炯儿!你哪里懂得此中道理!那些炼丹的道士进献的丹药都是大燥大热之物,慎用可以养生,久服则必将亏损龙体。此次遴选民女,圣上取六六之数,要为父与福瑞公公凑足三百六十名秀女。你想想看,圣上是不是打算长久修炼那部御女修道的心法?”
陈炯嬉笑着道:“天下道教三千六百家,御女也是其中一脉。圣上既然喜欢御女之术,父亲照办就是,不必有所顾忌?”
“糊涂!”陈寅厉声斥责道:“圣上长期服用丹药,不光是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仅年内就有七十多位大臣被杀头或是廷杖,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此时再又遴选民女入宫,圣上服用丹药更加不可遏制,尚若危及龙体……”他的目光有些模糊,“为父和你恐怕也要就此致仕,回归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