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几个受伤不能打的留下,把尸体都处理了。剩下的去山涧里牵马,跟我追,今晚活要见人,死要见死人,一个都不能少!”
“是!”
天色已经很暗了,雪也已经停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被堆成一堆一堆的,几个黑衣人不知弄了些什么粉末往尸体上抛洒,不一会浓烟和火苗冒了起来。除了杨济母子,赫赫扬扬上百年的杨家就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冬日惨遭灭门。
逃出去的马车在山路上疾行,马儿疯了一样地在山路上奔跑。张瑄腿上中了一刀,已露出骨头,右臂也被袖箭擦了一道血槽,身上还有五六处被刀划、砍得大小不一的伤口;阿九左臂上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整个胳膊如浸在血里一般,顺着手肘一路滴着血。杨夫人肩膀上中了一支袖箭,疼得昏晕过去,这时已醒来。她靠在杨济怀里,见杨济一直在流泪,就抓着他的手安慰他道:“济儿,娘没事,不要担心!”小螺看着杨夫人肩膀上的袖箭也不敢动,一脸焦急却毫无办法。
张瑄倚着车厢的门框,回头望望来路,见尚没有黑衣人追来,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扭脸问身边那个个子稍高些的灰衣人:“两位壮士尊姓大名?为什么要救我们?”那人说道:“我姓朱,叫我朱一就行;他叫钟期。我们是谁不重要,等安全了再说。别高兴太早,后面现在没追过来,是因为他们要去骑马,等一会儿一定会追过来。”
那个叫钟期的灰衣人说道:“这两匹马都中了袖箭,我给它们嘴里塞的丹药药劲快泻了,坚持不了多久。前面几里地有个山洞,不容易被发现,如果能到那里或许还可躲得过去,就看这两匹马了。”几个人闻听此言不由得把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
钟期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倾出几粒豆子大小的药丸,对张瑄他们说道:“有伤的一人一粒,可止血续力!”阿九和张瑄毫不犹豫地拿了一丸吞下,杨济刚要伸手去给杨夫人拿一粒,却被小螺挡住:“这是什么药?不会有毒吧?”钟期笑笑:“吃不吃随……”话还没说完,张瑄就插话道:“吃!”杨济立刻拿了一粒,塞进杨夫人嘴里,正欲开口问他娘感觉怎样,钟期说道:“现在来不及查看伤口,这药吃下去血应该很快就能止住,暂时不要紧。你俩,还是吃两个吧……”最后一句是对张瑄和阿九说的。
朱一一直默不作声,把耳朵贴在车辕上,听了一会,低叫一声:“追过来了!”
张瑄、阿九立刻抄刀在手,回头望向后面。太阳已渐渐西落,光线暗淡下来,并看不到追兵的影子。张瑄疑惑地看了一眼朱一,还没发问,朱一就说道:“离我们至多不会超过五里地。离山洞还有差不多同样的距离,实在不行就得跳车,山洞前面有两个弯,第二个弯很急,下面是个深谷,车快了就会冲下去,现在马控制不住,说不准会怎么样。第一个比较缓,咱们就在那里跳车。”
张瑄点点头:“我知道二位是来救夫人和杨济的,到时候还望两位保他们周全!”朱一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张瑄身子有点僵硬地往车厢内侧了侧,继续说道:“等一会,你们找机会下车去山洞,我驾车去引开他们……”话还没说完,阿九就打断了张瑄的话:“我去,我会驾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