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中,左相无论是能力、性格还是势力都不足以跟李仲钦抗衡,而唯一能撼动李仲钦的,是将来在陛下之后上位的太子。陛下虽然春秋已高,但可没想现在就从皇位上退下来,现下他最想要的是平衡,是稳定,是继续享受他做皇帝的快乐,而不是太子立刻上位。所以,无论把杨济的事上报陛下,还是让太子知道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帮助。”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钟期听了连连叹气。看到杨济坐在一旁低头不语,他温言安慰道:“杨济啊,不要灰心,总会有办法的,你看,还有这么多人都在帮你不是?”
杨济抬起头,众人一看,他已满脸泪水,都不觉心疼起这孩子来,姜无摸着杨济的头说道:“不怕!有我们在,保你没事!”
“我不怕,谢谢各位长辈这样帮我。现下我人小力微,做不了什么,如能逃过此难,将来终有一日,我会尽力报答各位的恩情,我也会让那些害了杨家的人遭到报应!”
众人听到这小孩发愿,又是可怜,又是可笑,都不知如何安慰他好,姜无说道:“杨济啊,这些先不提,先过了这关再说,人生百年,长着呢,长大了再说长大了的事,不必如此自苦。”
这时齐岳指指书架旁立着的一面铜镜,笑着说道:“卢秦来了,这孩子见他不见?”铜镜上清清楚楚地看到卢秦带着守云沿着石板路正向带月轩走来,屋里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唯独杨济惊异地睁大眼睛,朱一见他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小机关,你还没到齐公的天风阁去过,那个才叫巧夺天工!”然后接着道:“我向卢师兄提过救孩子的事,但他还未见过杨济。”
姜无说:“那先听听情形再说吧……”
于是朱一与钟期拉着杨济又躲回了秘道之中。这边石门一关,齐岳将桌面上放的一个金色的小兽轻轻转了一下,大门无声地打开,卢秦进了院,让守云园中守着,自己进了正房。
一进屋卢秦就抱拳笑道,眼睛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摆在左近的两张座椅:“姜公、齐公,抱歉来得晚了些,好容易把他们打发走。齐公,你可把那两个捕头给镇住了……”
齐岳笑道:“小小地给个教训,下回出手伤人的时候就懂得先掂量掂量,现在刑部的捕头一波不如一波了,早先那几个正经算是高手,现在哪里寻来的这些个宵小之辈,不知天高地厚,只那个苟平川倒还看得过去。”
姜无笑道:“卢秦呐,说说,他们今天怎么跑到你这里来抽风了?”卢秦叹了口气,一撩袍子在床旁的圈椅上坐下,说道:“他们在追一个钦犯,是个孩子,十岁,是前御史大夫杨矜的独子。那杨矜兄弟三人被圣上赐死,阖族赐的是流刑,昨日早上刚出了长安城,那孩子在进山的那个山坳里被两个灰衣人给劫了。苟平川他们认出这两个人可能是道士,于是就从最近的金仙观察起来,结果把齐公当成那个孩子了,一场误会!那陈世良得了教训,让苟平川训得什么似的却不敢回嘴,灰溜溜地回去了,呵呵呵……”
齐岳问道:“他怎知那两人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