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听说杨家……”
“殿下……”王旻抬了抬手,打断了李俶的话:“此事天可知、地可知、所有人都可知,唯独太子和郡王殿下不可知,也不必知。”
“哦?”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太子之虑无非是李仲钦会不会借此嫁祸,或做做文章,但李仲钦那里并查不到孩子丢失的线索,一旦有人把孩子带到陛下面前指证,他也麻烦,虽然并不能撼动他的根基,但多少也要触些霉头,损失些信用。现在最挠头的是李相!另外,太子殿下身边自有高人帮忙指点全局,郡王不必枉自烦恼,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静观其变罢了。”
“哦?会有这事?我并不知父亲身边有什么高人,不然他也不必这样忧虑惶恐,如此小事,竟至思虑至此……”李俶疑惑道。
“呵呵,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帮他之人并不只为帮他,也为了自己的宏愿,但对太子殿下是有利的,回去请太子殿下不必过虑,在下虽不是什么神仙,但也不会信口雌黄,安心调养就好。”
“哎呀,有先生的话,李俶就放心了,这几日父、子都在闹病,实无一日安宁,在下也是心神无主,先生之言真乃定海神针,令我心安!”广平王长出一口气。
“哈哈哈,世子殿下潜龙在渊,宜戒急用忍,须知成败虽自有天命,但天命也是因人为而至,不可懈怠,也不可冒进。”王旻正色道。
“是,李俶受教了,多谢先生良言,李俶告退。”
“恭送郡王殿下。”
王旻起身送广平王至门外,直看到一众人等上车离去方才闭门而归。当晚,王旻令雪芦传信给姜无等人,告知刘二一一事,众人皆纳罕,唯有齐岳微笑不语,钟期见了又问个不休。齐岳沉吟道:“莫急!莫急!一切自有天定!”
天宝七载腊月初十,前往金仙观祈福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李适年幼身体不适,加上生母沈氏又因身为妾室而不能跟随,结果出发时大大地闹了一通小孩子脾气,执拗着不肯上郡王妃的车。王旻听见后,招李适同乘一辆马车,小世子立刻高兴起来,甩开内侍自己爬上车去,广平郡王李俶深以为奇,也没有乘车,一路骑马跟在王旻车旁。郡王妃崔夫人则脸色铁青地乘了另一辆车远远地走在后面。
因郡王是代皇太子前来祈福,故所有礼仪均应按皇太子亲临的规矩,但李俶为免招摇,请旨只带了郡王的仪卫。离观五里,卢秦即带着观里的诸多道众,与姜无等人在道旁相迎,广平郡王李俶即下马与众人相见,几人携手聊了几句便都复又上马,一同前往金仙观。
内务府的内侍分别在三、五、七天之前已将金仙观由外至内整肃了几遍,诸事妥当。即进观内,各色人等自去下处歇息。郡王夫妇已安置在观内皇家专用的别院,卢秦自去郡王、王妃处吃茶陪话,李适由内侍带着在观内四处玩耍不提,这边王旻、姜无一行说说笑笑向带月轩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