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演戏之际,屋顶之上一个黑衣人正侧耳贴在瓦片上倾听屋内的谈话,听到这里,那人轻轻地起了身,边小心地往后退,边往身后轻洒粉末样的东西,轻巧迅速地离开了屋顶,向远处遁去。
屋内几人觉察到那人已离开,稍稍放松了下来,陈世良起身道:“我去上面看看……”,还没等师父和苟平川答话,“噌”的一声跳到高高的房梁上,仔细察看了一遍,复又跳落在地上,出了屋门上了房顶,不一时回到屋中,叹了口气,对苟平川说道:“你说奇不奇怪,是咱刑部的人。”
陈奇峰问道:“怎么?”
陈世良说:“刑部捕快平日里攀高蹬墙的,所以穿的短靴为了防滑,靴底要么拿锉刀锉过,要么嵌了皮钉或齿,上面那个靴底锉过,还嵌了一道极细的铁齿,那嵌、锉的位置是我曾特意传授给我手下,因此很可能是我手下的捕快。”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房顶有薄雪,走时还把痕迹抹了,用的东西还是我的方子,但他来的时候鞋底在屋脊蹭了一下,他大抵是给忘了,要不然我也不一定猜得出是刑部的人。”
苟平川笑着说道:“要不是你在瓦缝间加了细砂,怕是我们还没那么快知道上面有人,今天外面太闹腾,细微的声音听不见,我说你屋里怎不糊顶棚。小子,不错!话说那人的轻功不差啊,刑部有这本事的不多,可是贺双七?”
这个贺双七是陈世良手下的捕快,实打实地跟了陈世良四年,他的轻功便是得了陈世良的点拨,加上他自己肯下功夫,在刑部除了苟平川、陈世良,轻功能坐第三把交椅。以往陈世良一直把他当成心腹,谁知今夜上房来窥探的居然是他!陈世良心里不觉十分郁闷,听了苟平川的问话,气闷地点了点头。
陈奇峰暗中跟着陈世良的时候,也曾见过此人几面,看见陈世良有些感伤的样子,便云淡风轻地数落:“你呀,属下,就是属下,不是兄弟,你这孩子心太实了,拿真心对人家,也不一定能换来真心。别说是个下属,便是亲兄弟又怎样?你看武艺对他兄弟有多好么?”
陈世良扭头看见一白二白端着刚做好的馄饨走来,一反常态地没跟他师父顶嘴,说道:“快点端上桌,好把我师父嘴堵上!”
一白和二白把盘碗摆好,陈世良招呼道:“你俩兄弟跟着我忙活一年了,辛苦辛苦!来!一起吃!”
一白二白也不推让,每年除夕,他们都和陈世良、武仁一道吃年夜饭,今年人多热闹,陈世良又升了官,他们更是喜上眉梢,两人并肩坐在下首。陈世良给两人斟了酒,笑道:“我有伤不能喝,以这蜜露代酒,敬两个兄弟!”
一白二白连忙端起酒盏,一白刚要说话,却见陈世良脸上笑意未减,慢悠悠地说道:“你们把“花玉奴”怎么着了?”,一白、二白闻言不由大惊失色,抖衣而跪,叩头道:“世良哥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