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崔百里诧异道,“相爷往年元日怎样也要在宫里呆到夤夜,今天怎么……”
“听亲随们说,相爷贵体不……”那婢女回答道。
“好了,噤声吧,这样的多嘴!”崔百里果断地打断了婢女的回话,刚要开口和苟平川说些什么,一个内侍疾步走来,到门前急急向崔百里行礼道:“先生,相爷请!”
崔百里向苟平川拱手道:“平川老弟,为兄失礼了!”
苟平川连忙回礼道:“先生请便,平川告辞,欠先生一顿酒,回头定然补上!”
崔百里笑道:“呵呵呵,这个自然,我等着还席,再赠两坛好酒赔罪!”,一边说,一边有婢女推着崔百里,往外走去,苟平川一边相让,一边留神,看到后面跟着的两个婢女手中捧着药箱,便紧跟着崔百里出了他的住处。
与崔百里告别,离了相府,走了不远,正看见那个小内侍带着两辆车和几个人,拉着两口棺材要转弯去往相府后街。一边走,只听一个拉车的内侍说道:“一白二白死的也太惨了,怎么会中这样的毒,半边身子都黑了……”
“停下!”苟平川急兜住马,大喊了一声,对面的内侍们立刻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脚步。“苟帅,是有何吩咐吗?”为首的那个小内侍知道苟平川是崔百里的座上客,因此恭敬地施礼问道。
“哦,劳烦小哥你了,我与一白、二白两个孩子熟识得很,今日一别,怕是最后一面了,能容我再看他们一眼吗?这棺材也没上钉。”
“喏!苟帅真是有心了,一白二白在天有灵,一定会多谢苟帅相别之情的!”一行小内侍与一白二白都是同命之人,一听之下便七手八脚地将马车赶到路边,将棺材盖错开,还打特意撑开两把伞以遮蔽三光,苟平川手中暗自用力,将棺材盖再推开一些,便见一白脖颈处已黑肿得老高,他点点头,念叨了几句,又看了看二白,便将棺盖重新推回,拍拍棺木,叹道:“唉,可怜这两个孩子,过年这么大喜的日子,怎的遇到这样的事!来,出来喝酒也没带多的,这几百钱,你们小哥几个拿去喝酒,去去晦气吧,大过年的,摊上这样的差事……”,说着,他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几串钱,递给为首的小内侍,那孩子双手接了,几个人一同施礼道:“谢苟帅赏!”
苟平川摆了摆手:“走吧,回去晚了该挨说了……”,小内侍们听了,连忙收拾好,施礼而去。苟平川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心里不觉叹道:“武艺这回的嫌疑算是坐实了,安九成这老儿,栽个赃就跟玩儿一样,虽然内伤逃不过崔百里的眼睛,但有武艺的暗器,事已至此恐怕他也不敢再为武艺辩白了,武艺……这是离倒霉不远了……”。
边走边想,苟平川回到了陈世良的住处,还未到院门,便见一堆人围在院门口,喧闹不已。苟平川连忙下马挤进人群,见三个小厮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说话,只听宝山说道:“麻烦先生您先把帖子留下,主人没在,我们今天又刚来,也不敢贸然收您家大礼,等……哎哟!苟帅您可回来了!快来救命,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