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口出城已经不现实,唯一的出路只有城墙上一道两米高的豁口,但豁口离最近的日军只有不到五米远,除非他会隐身术,否则很难通过那里翻出去。
就在他发愁如何出城时,被围的难民里发生了骚动。
原来日军正将人群里的女人一个个拉出来,强行撕去她们的上衣。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指挥着手下的人用烫红的烙铁在她们肩头烙上编号,女人的哭嚎此起彼伏。
杜兰德大惊失色,虽然早就知道日军会抓捕很多沦陷区的女性充当慰安妇,但如此大规模地羞辱女性,将她们当做畜生对待,还是让他忍不住从心底生出寒意。
难民中不乏被抓女性的父兄丈夫,哪里看得下去自己家人受折磨,不停地有人怒吼着冲出去和日军扭打在一起。
但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哪里是装备精良且兽性大发的日军的对手,冲出去的人不是被刺成筛子就是被乱枪打成烂肉,或者被人一脚一脚揣得七孔流血。
中国人在绝望地吼叫,日军在放肆地大笑。
骚动越来越大,许许多多的人开始站出来反抗日军,子弹和刀剑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前排的人倒下去,后面的人继续无畏地用血肉之躯迎向敌人的枪口。
有日本士兵被扑到,迎接他的是充满怒火的拳头,还有日本士兵被吓的节节后退,倒在了拒马上,被追来的难民打得鼻青脸肿。
城门口的士兵开始向骚动处集结,豁口处的士兵也离开原地,杜兰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豁口前,先将装满食物的包丢出城,再后退几步开始助跑,在被炸碎的石砖上借力一蹬,轻而易举就翻上城墙。
杜兰德站在城墙上转身看去,不知是谁向指挥部通报消息,载满日军的卡车从四面八方开来,卡车上还立着四架机关枪,金色的子弹链耀武扬威地垂在一侧。等待反抗民众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就像进城时那样,他只能转过身,用力奔跑,离开这个修罗场。
眼前,是逐渐沉入暮色的天地,太阳始终不曾露面,只在西边的天空渲染出几分哀婉的色彩。背后,机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惨叫声直冲天际,惊散了晚归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