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了,好吵。”项柔见她仍想继续说下去,又一次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无论事实真相如何,项柔都不愿再提起昨晚的事,那对她来说无疑是又一次凌迟。
“事已至此,便无需多说了,拿上东西赶紧上路吧。”冉度看到项柔满脸的抗拒,不忍的拉过她冰冷的小手,随即转身与她一同走出了门去。项琉璃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与紧握的双手,心中更是委屈万分,以前,从来都是自己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为何一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却成了被忽视的那个,这样想着,对项柔的嫉恨不免又多了些,咬紧了嘴唇才抬起脚跟了出去。
待他们三人刚出了院子,从更深的后院内便走出来一个身穿灰白色道服的女子,长发高盘,在头顶扎成一个髻,素面朝天,俨然一副道姑的模样,年纪三十上下,虽未着妆却给人一种冷艳感,尤其是眉角的那朵桃花,更是衬的她风情无限。
“夫人,还要再等吗?”那女子身后的婢女同样着一身道袍,瞥了眼门口消失的人影,低下头去恭敬,甚至带些畏惧的问。
“她本就是不为世人所知的存在,我又怎么会允许她的孩子继续安然的存活下去?”那女子说罢便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仰起头看向一边的桃树,仿佛那里还能见到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微笑的模样,桃花落了他满身,女子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也不由的温柔了起来,眼里也全是幸福的神色。
“这世上唯有夫人才配得起将军。”那婢女见她露出少有的温和姿态,便又紧跟着恭维了几句,谁想那女子竟是突然冷下脸来,转过身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竟生生将她甩出去五米远,吐出一口血来。
“项连谨,你骗得了世人却唯独骗不了我苏明月,你以为你能躲一辈子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藏多久?!”这突然一脸阴霾的女子,正是项琉璃的生母,苏映月的胞妹,项连谨当年明媒正娶的妻。
“夫人……”那婢女吃力的爬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她却不敢再上前,只是唯恐丢了性命弱弱的唤了一声,死死的低垂着脑袋。
“琉璃,你如此软弱叫母亲怎么放心?”苏明月想起方才项琉璃隐忍的哀伤模样,又想起那人当年也是这般从自己身边抢走了项连谨,如今她的女儿又要来破坏琉璃的幸福吗?这究竟算不算一段孽缘?想到这些,苏明月的眼神也跟着阴冷了起来:“母亲定不会让人夺走你的一切。”
项柔三人未带一个下人便出了门,冉度驾着车,她与项琉璃坐在马车内,项柔一手托腮看着窗外,刚出了城门,外面仍是宽阔的大道,两边是无穷无尽的树林,项琉璃则端坐着,时不时的抬头观察着项柔,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她。
“我比度哥哥还好看?”感受到项琉璃的目光,项柔抿了抿嘴头也不回的开了口。
“你在想什么?”项琉璃被问的脸上一红,急急地瞥了眼被车帘搁在外头的身影,小声的反问。
“关你什么事?”两人的位置无论怎么摆放都是情敌的身份,项柔实在是对她没什么好感,说出的话也不免多了份不耐烦,正要再奚落她几句,马车却突兀的停了下来,二人皆是不解的一愣,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便不由的不安起来,没过一会儿马车的帘子就被来人猛的掀起,柳颜阴戾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项柔见到久未谋面的她,心中一喜竟是忘了此时的处境,开心的笑着应了上前,迫不急到的叫道:“颜姐姐……”
“……”柳颜淡漠的扫了一眼笑容满面的项柔却并不搭理,只是转头看向一脸惨白的项琉璃,自被柳颜三番两次的陷害之后,项琉璃见到柳颜便无端的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此时见她这般冷冷的仇视着自己,更是害怕的往里挪了挪。
“与我一同回赤炎?”冉度仍是一脸的平静,坐在马车一边,一手拉着马缰,一手不动声色的拂开柳颜撩起帘子的那只手,将她们三人隔了开来,项柔这才微觉不妥的皱皱眉,有些心虚的抿紧了嘴唇,瞥了眼项琉璃兀自下了马车。
“涟?”刚探出脑袋便有一只白皙的手伸到面前,项柔抬头才看清来人正是麻本涟,见项柔一脸惊讶的模样不由的温柔一笑,歪了歪脑袋,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