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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三堂,花晴风翻看着一桩桩卷宗,不停地拿起手帕擦汗。
叶小天坐在下首,说道:“这些都是下官搜罗来的罪证。县尊大人,孟庆唯罪证确凿,已是勿庸质疑了,与他一起走私火药等违禁物品牟取暴利的,毫不疑问,必是齐木。下官建议,立即把齐木拘禁到案。”
花晴风抓起手帕又往额头擦了擦,紧张地道:“你确定?孟县丞……啊!孟庆唯,已经招供了?”
叶小天道:“他还寄望于齐木救他出去,怎么可能招供?不过他的同谋还能有别人吗,分明就是齐木。”
花晴风道:“道理固然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是官府,总要凭证据说话,无凭无据的,一旦把齐木抓来,万一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到时候……”
叶小天盯着花晴风的眼睛,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的非常有力:“县尊大人,这可是你的好机会!”
花晴风身子猛地一震,失声道:“甚么?”
叶小天收回目光,望着对面花架上爬下来的绿色藤蔓,缓缓说道:“钳制县尊大人的,是孟庆唯和王宁,这两个人中,又以孟庆唯所起的作用最大,如果县尊大人这时候能够果断地站出来,招揽人心、树立威望,把孟庆唯和齐木扳倒之后,挟大胜之威,便是王主簿也不敢轻掠县尊之锋。
那时候,凭着县尊七品正印的大义名声,再加上从孟庆唯手中夺回的权力,王主簿虽有山中部落的支持,也得暂时退让,到那时,县尊大人至少可以拿回六成权力,足以把葫县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花晴风听得怦然心动,可是一想到齐木那个亡命徒的手段,花晴风又犹豫起来,迟疑半晌才道:“你……你有把握?”
叶小天蹙了蹙眉道:“什么把握?”
花晴风道:“惩办齐木的罪证,这是其一。齐木手底下有许多亡命之徒,巡检司又对他一向唯命是从,本县根本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对付他,你……你有什么把握,将他绳之以法。”
叶小天看着花晴风的目光渐渐怜悯起来,他轻轻摇摇头,对花晴风道:“县尊大人,如果凡事都有十成把握,那齐木早就主动认输了,还需要我们一搏?以葫县情形之靡烂,眼下能有这样一个绝好机会,已经殊为难得,值得一搏了!
县尊大人,你此时站出来又何妨?成功了,你将声名无两,失败了,你大可把一切推到我的头上,那齐木看着固然跋扈,可他家大业大,既然没有造反的可能,又能嚣张到哪儿去?他连我都不敢杀,还敢动你这位县太爷?”
花晴风胀红了脸,讪讪地道:“本县不是怕,只是……本官身为一县之尊,如果把他抓了,最后无凭无据地再把他放掉,那就威严扫地了,是以本县觉得,还是……还是谋而后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