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李经历住在鱼木寨期间闲极无聊常往山下溜达,这附近村落又难得出现个生人,所以村落中不少人都认识他,那个村夫看见他,一眼就认出是山上郑吏目家那个亲戚。
李经历一瞧这人对他说话的态度,紧张的心情登时一松:“我还没暴露!”李向荣赶紧道:“哎!一言难尽!我在路上遭了贼,被洗劫一空,还去的什么湖广哟”
村夫点头哈腰地应了,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啊,那李老爷这是要上山?”
李经历道:“是啊!无钱寸步难行,我总不能一路讨饭去湖广访友吧,所以这就又来了。不过,我这腿被那贼人捅了一刀”
李经历指了指大腿上染了兔子血的地方:“一路逃命,也不觉得痛,终于到了这山下,那股劲儿一泄,可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劳烦你上一趟山,给我表弟送个信儿,叫他把他那副滑竿儿带下来,接我上去。”
这村夫纯朴的很,再说李经历是吏目老爷的亲戚,既然开了口,哪能不帮忙。他家里是没有滑竿,要不然都要去取了,再叫一个邻居,直接抬了李向荣上山了。
那村夫答应一声,急匆匆上山了。李经历看他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蜿蜒之处,不禁松了口气。身后灌木丛中,叶小天又探出头来,道:“如何?我就说你并未暴露吧?”
叶小天的推断源于一个常理:李向荣不是逃走的,是用了一个正当理由离开的。而他当时看到来信,吃惊之下,因见那信中语气熟络,显然两位土司时常通信,所以一边编一边念出了一通寻常的问候书信。这样的话,即便是谭彦相的师爷来了,并未对李向荣生出疑心的谭彦相也不会取出书信,让他的师爷再看一遍。
李向荣事关自身安全,可没叶小天这么乐观,忐忑地道:“不好说,谭彦相就算现了那信的真相,也没必要说给山下一个村民知道啊!”
叶小天笑道:“理是这么个理儿,可这闭塞的山寨乡村,有个屁大的事儿,都能被人当成稀罕事儿传得无人不知。若是谭彦相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这村民岂能不知?”
李向荣还待说话,叶小天道:“你若不信,只管听着,且看一会儿你那亲戚如何待你,便知结果了。”
李向荣不放心地道:“万一我那表弟要绑我上山呢?”
一旁忽又钻出马千乘的脑袋来,恶狠狠地道:“绑一个瘸子上山,用不了多少人手,我一个人不!我一只手就能对付!如果你那表弟真想大义灭亲,我替你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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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