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冥,昨天晚上差一点就要拿自己师傅祭自己这柄磨的发亮的匕首了,不过好在他忍住了。
看见这个为老不尊的师傅还在幸灾乐祸,齐冥牙一咬,放弃与他争辩。因为越临近县府大堂,他心中那个犹如巨石悬空的想法就越发强烈,强烈到让他喘不过气,就像溺水一样,窒息。
好似两只无情的大手,由内而外地拉扯着他的身体,揉搓着他的器官。
会不会,这一切,许来言都是知道的?并且默许的?会不会,许月凝
齐冥没再往后想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大堂,“正大光明”的牌匾,第一次这么刺眼地扎进他的瞳孔中,朦胧之间,隐约可见几道人影坐于其中。
“我们到了。”
“嗯。”
平阳县县令许来言。
作为大绥王朝那个昏庸先帝时期开始任职的一方父母官,许来言可真的算是一股清流了。任职期间不仅没有搜刮民脂民膏,还多方体恤百姓,关照黎民,所作所为堪称在当时奸佞当道、宦官弄权的朝堂上独树一帜,有人骂他自恃清高,有钱不捞;也有人以此为由,在郡太守耳边吹风,以至于这位在民间颇具声望的能臣,在这平阳县令的位子上,一坐便是十三年。
平阳县秀才上官阙曾挥毫,赞誉许来言“十三年如一日,独酌清风不污,胜罢满朝枯木千里又百步!”
许清官之名,由此而来。
此时的县府大堂,许来言眉头紧蹙。在他对面,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捻着一缕雪白胡须,闭目静思。后者背上一柄不常见的钟馗桃木剑,配上他的相貌,当真是一副出尘的世外高人模样。
在这高人身后,还有他的一名剑眉星目,雪白道袍一尘不染的亲传弟子,身姿挺拔,犹如凛冬之松。仅仅一言不发地站着,就让这府内的丫鬟频频向他投来视线。
英姿飒爽的少年仙人,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