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散发素面, 半张脸全是血,成了脸上唯一的粉饰,血不是她自己的, 可血黏糊糊涂在上面,她难受,还有脖子上琵琶弦。
只是现在也顾不上难受, 她伏在他怀里,脸却被迫抬着,眼睫簌簌一颤,眼眶热热的, 似有月光泊在里头。
昭霁元越发觉得头刺疼,疼得他眼底似乎都要生出血色,拇指轻蹭掌下的那张脸。
父皇想要他护住她一辈子,而她,随着年岁长大生出了叛逆之心,长了翅膀想振翅高飞。
他不会让这两人如愿, 绝不会。
蓦地松开怀里的少女, 昭霁元起身几步,从案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柄白玉戒尺,在烛火下通身雪白, 边缘隐隐带青。
他握住白玉戒尺,回身看向昭懿,昭懿一看到戒尺, 就明白即将发生什么。
一刹那觉得不公, 她只是想离开,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有什么理由罚她?
这种愤然情绪叫她下了床榻想跑, 可没有跑到竹帘处,便被捉住。
她第一次被昭霁元这么用力拖拽,身子重新摔进软褥里,衣摆如重瓣秋海棠散开。
她脸埋在里面半晌,扭过肩想说些什么,视线对上昭霁元的,不自觉一瑟缩,可还努力辩驳,“我今夜只是想离开,我没错……”像是想到什么,补了一句,“皇兄也不该对嘉月如此过分,日后会后悔的。”
后悔两字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