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问自答地指点道:“我这个人非常好说话,老实交待,但又不能全交待。态度要真诚,觉悟一定要高,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要不然就没意思了。”
“您别告诉我是您粗心大意,签了七个月的字什么也没有发现,更不要说为什么发生一年多的事情现在才捅出来?“
“我不想知道、不会知道,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摇着头就像拨浪鼓一样,示意着向守仁的妻子,继续说道:
“就像您老婆买酒一样,她是说过,但是我就是没有记住。根本不用我多说什么,刚才您也有看到:我是不是问她有没有买酒?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于我听了以后,该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答应你的不会变,不该做的我肯定不会做,反正我不是阿博那种小年轻,早就过了那个冲动的年纪,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您认真地思悔改过,把能说的说清楚就能嬴得我这一票,然后您打电话给黄总……或者先打给花姐。”陆晨风想起向守仁可能没有黄海川的电话号码,改口后继续说道:
“您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反正我没有指点您,更没有指点您打着我的旗号要电话号码和求情,我不会承认这些。
“哭诉也罢,祈求也好,认真解释也罢,弄到电话号码以后,您就可以给黄总打电话,摆平他,您就涉险过关了。”
陆晨风打着领带,穿着西装,蹬着黑色的皮鞋,坐在矮小的塑料凳子上一口酒一口肉,一边说一边喝,神彩飞扬。
红红彤的脸蛋仿佛证明他早就喝多了,正在吹牛;挥舞着筷子手臂晃动,大有指点江山的风范,但是那明亮、过于灵活的眼神,更像街头的无赖和伪君子嘴脸。
向守仁的脸上五颜六色。
一会儿绿,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彤彤,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无奈。
想起对方来此的目的,听听他嘴里说出的话,再看他吃那么香以及神采飞扬的表情,向守仁坐在床沿上郁闷地想要掀桌子,心里充满悲愤。
只是看看旁边担忧的妻子,还有她那满头雾水的神色与样子,只把向守仁气得举起玻璃杯一口闷。
喝干净,咂巴着嘴巴,喷着酒气。
埋怨、悲愤、佩服又委屈,各种情绪一闪而过,仿佛都要喷出嘴外……
然后,他放下酒杯,摇头,无力地感叹道:
“想要借点光也不行,还有什么事情是您能不知道的,尽为难我这老实人!
“您就不应该担任什么总经理助理和改管办主任,太屈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