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书记笑道,我们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知道年轻人的机会来之不易,上山下乡知青,返城已经好几年了,你们怎么才回城?阚书记心疑,这两个年轻人在乡下,难道有劣迹?
姜队长道,我们在农村,娶了村里的姑娘,因媳妇是农村人,户口和粮食关系一直不好解决,现在才有了好机会,连媳妇一起安排到县里的国营单位,孩子户口都一起解决。而且跟着我干的伙伴们安排的都挺好,就差眼前这么点事,如果耽误了,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阚书记被打动了,与姜队长热乎起来,越凑越近,手拉手唠得越来越亲热。被冷落一旁的谷哥,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有阚书记在场又不好申辩,自己吃请才使自己陷入被动,对方说好交朋友的话也没影了,尴尬极了。
恰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谷哥就近拿起电话接听,是砖厂那边来的电话说,来的人强行装砖,已经拉走了。谷哥问阚书记怎么办。
阚书记摆摆手道,拉走就拉走吧。
姜队长高兴得立刻站起来,摇着阚书记的手说,太谢谢老前辈了!说完和小薛得意洋洋告辞而去,临出门时,还嘲笑地看了看谷哥,然后扬长而去。
阚书记对谷哥挥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先回去吧。
事情过后的两天晚上,谷哥又特意来到阚书记的办公室。阚书记对谷哥说,那件事你处理的不灵活。谷哥想详细解释一下,阚书记摆摆手道,我们过去对你太信任了,年纪轻轻就安排你当了脱产干部,你没看你接的保管员老任,都五十几岁的人了,多少人都羡慕的脱产岗位,组织想好好培养你,把你放在各个岗位都锻炼锻炼,现在看你还不行,处理问题不成熟,缺乏历练。这件事在上下引起的反响非常大,你光会出大力流大汗不行,没有技术更不行,人家不服你。不是说你这件事没处理好,你就一切都不好。我对你还是那句老话,纯钢加火炼三炼、去掉渣滓当好材。我们研究了,现在翻砂车间正好缺硬手,把你调去,你也好好掌握一门技术。我这么安排你,还得和公社常主任打个招呼。
谷哥得知把自己调到翻砂车间,顿时感到大脑轰的一下,意识到完了,一种极其酸楚难受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眼泪都要流出来,阚书记后面的话也不知说了什么,也不知怎么走出书记办公室,再走回砖厂的。
谷哥回到砖厂,刚好李师傅也在,看着谷哥的脸色不对,猜测一定遇到了什么非常让他难受的事情,拉着他的手急着问,你怎么了,快说出来,不然会生病。
谷哥听出李师傅的声音,又看看周围几个年轻人着急的目光,马上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真的太不成熟,就是遇到天大的问题,也不能表现出来,忙去外屋用毛巾沾了水擦擦脸,平静下来才回到大屋里,安慰大家道,没什么。
李师傅急着问,没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前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都很关心你,看你出去,我们回家吃晚饭又都来了,你可别出什么事,我们几个将来都指望你呢。
谷哥感激地看了看几位熟悉的面孔,机修车间的张欣友、砖厂的小王、施工队的李晓,都是平素吃住在一起,还有***、陈学贵和窑工老唱。
谷哥道,说了你们不要着急上火,事情已经过去了,刚才阚书记跟我说,把我调到翻砂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