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才明白确实出了问题,李师傅急着问,因为什么?
谷哥说,因为前两天发生的那件事,上下有反映,这是我的问题,阚书记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一定要努力做好。
李师傅马上要去找阚书记,书记这么处理怎么能行?不管怎么样,你毕竟没有答应他们把砖拉走,老唱看到两个知青赶着马车来找你,就猜出有鬼,他还特意监视你,好在你一直没有答应他们拉砖,这事老唱可以站出来为你作证。领导去找公安,让他们把砖送回来。
谷哥赶紧说,你千万别去找书记,书记已答应他们把砖拉走了。书记对我已经很好了,是我不给书记争气,反而给他惹麻烦,怎么还能再去给他添麻烦?
小王道,我最愿意听谷哥唠嗑了,他什么事都明白,就按他说的做吧。
谷哥苦笑道,明白还能出这种事?几个师傅赶紧回家休息吧。说完,拿着一本书读起来。
李师傅气哼哼道,老阚不体贴工人,遇事又不为下边人撑腰,太让人寒心。你别在意这件事。又笑道,你的心真大,现在还能看进去书。不耽误你了。说完起身走了。其他人也散去。
谷哥听说工厂里流行的口头禅是,车钳铣铆电焊要翻砂就回家,翻砂被公认是最低下的工种,自己由保管员这个许多人羡慕的脱产岗位,被逆向调整去翻砂,如同一杯苦酒入口,更加难言的痛苦是,这样下去岂不距离常花容为自己设计的目标越来越远了。又想,再不好总比流浪好多了。他想起阚书记说的话,社办工业要长远发展,必须造就一支技术过得硬又忠实社办工业的队伍,看你干什么都很专注,翻砂车间很薄弱,所以调过去加强力量,技不压身,掌握一门技术对你将来有好处。人家对你的议论也是不懂技术。
阚书记找来翻砂车间的贺师傅说,给你们车间派去几个小伙,加强力量,你好好培养带带。贺师傅中等个,灰土土的脸盘,看人眼睛发直。他听说有谷哥,心里犯嘀咕,这个年轻人肯读书,挺能说,很认干,就是好往领导那跑,得提防点。
阚书记又找谷哥谈话,要求他当好助手,学好技术,经常反映群众情绪,多起带头作用,要相信组织的信任。
一天下午,谷哥去社办工业办事,张欣友挺神秘地对他小声说,你没听阚书记出事了?
谷哥好奇问,没有,我看他身体很好,怎么会出事?
小张又道,前天晚上我与刘师傅在院里加班,我口渴告诉刘师傅喝水去,走进敞着门的办公室外屋拿起水瓢喝水,听到办公室里屋有响动,喝完水放下水瓢,踮着脚尖走到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里面被叉上了,平时这个门也不关,我更好奇了,谁在里面呢,贴着门玻璃往里面一望屋里也没人,这时听到北炕上有声音,透过南窗路灯的灯光一看,两个脱光衣服的人搂抱着躺在炕上,细看原来是团书记吴秀琴和阚书记!吓得我大气不敢喘,生怕被里面人听到动静,赶紧小心退出来。回到干活的地方,刘师傅看我神色慌张的样子,问我,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喝口水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禁不住回头往办公室又扫了一眼,说没什么事。刘师傅更加奇怪了,没事你怎么这样?你也知道,刘师傅本来是心思挺重的人,又问我,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我更加紧张地赶紧说,没,没,没有啊,有些结巴了。刘师傅顿时警觉道,我去看看,真是活见鬼了,不然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样。我忙伸手拦着师傅,别去了。这样更引起师傅疑心,推开我就走过去,我跟在后面,本来刘师傅和阚书记就有矛盾,事情就这样闹大了,闹的沸沸扬扬。公社的工作组昨天上午来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吴秀琴的男人知道了,来社办工业办公室,大闹一场。
阚书记的事还没有平息,砖厂又出了问题。王厂长在大白天与电工的媳妇,跑到砖垛后面偷欢被人看见。公社党委决定,对社办工业领导班子进行重大调整。阚书记提前退休,砖厂的王厂长被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