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也被这番诡异景象惊得手足无措,看着面前黑袍女子,已经忘记了言语。体内汹涌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使之更加难受。
“恶筑!”另一个黑袍人见状不再与璃羽缠斗,飞身上来将那现已如同老妪的女子搂入怀中,关切担忧道。“你怎么样?”
那黑袍女子手指颤巍巍的指向面前的阿棠,三分恐惧,七分迫切。“快,杀了她……”
“现在死得更快的似乎会是你。”璃羽手拿五彩羽剑挡在阿棠身前,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两人。
见璃羽上前来,那黑袍女子抓住正要动手的黑袍男子。“筑华,先离开这里。”
筑华实力堪堪和那千年的余鸟相对,而那奇怪的树灵刚刚吸收了自己八成能力,再拖下去,与已确是十分不利的。
筑华似对那黑袍女子很是尊敬,得她吩咐点着头将她抱在怀中,身形一闪,几个纵跃之间,两人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璃羽回头看着地上的阿棠,望望她重新长出来的手和腿,周身无恙方皱了皱眉。
“现在,不若去见见你说的长霖吧。”
……
白发的黑袍女子坐在湖畔,身边布满大小不一算不得高端的妖兽尸体,那些妖兽尸体皆形如枯槁,似被什么吸干了般。
那黑袍女子白发依旧,脸颊却恢复了正常。细细看来确是张极为美丽,连生气嗜血模样都十分漂亮的脸,低头转眸间皆是娇媚。
却也是,和阿棠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将手上妖兽干巴巴的尸体抛掷一旁的尸体堆上,白发女子怒不可遏望向身边人。
“筑华!筑罚现在何处?这些修为不够的妖兽于我没有丝毫增益!”
筑华守在她身边,耐心而忠诚。
“恶筑,并非只有妖兽能添你修为。不若……”
眼前犹浮现一身苍色衣袍,表情十分冷静却略显阴沉的男子。“拿人来添吧……”
……
形如猫头鹰,全身蓝色却硕大如牛的鸟儿奔速极快,步步生火,身边的树木已经在那鸟儿的脚下燃烧,火光渐渐冲天。那副人脸上表情似嘲笑般看着玄真,额上四只眼睛似鹰般锐利观着四面,一双尖尖的耳朵倾听着玄真攻势动作里带来的风声。
“咏~~”
那鸟儿喊出一声,扑着翅膀飞上枝头,居高临下俯视着玄真。“咏~~”
玄真望着那只得意的颙鸟,嘴角浮出冷冷笑意。“你一只鸟,和我比谁聪明。”
就算你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有着通天之能,也终究不过一只鸟而已。追着它跑了那么远,它可别真以为自己是捉不到它啊……
阳光照耀下,林中树干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极诡异的黑色光芒。再细细一看,竟是一张张散发黑色光芒的黑符纸。
玄真伸出手指,捻诀,望向那只傻鸟。
该收网了。
“困——”
那黑色符纸突生出根根白色光丝,瞬间便如同织好的蛛网,似早有预谋般的将那颙鸟紧紧的粘在了白色的光网之中。
那颙鸟大惊之下用尽全力振翅欲飞,玄真却再也不会给它机会,绷紧的唇里道声。“收——”
那蛛丝般的白光顿时绷直,不再软软绵绵,瞬间如同一把把利剑,极速的收缩变小,直至将那颙鸟卡在最中心的剑网里面,再也无法动弹半分。“咏~~~”十分凄厉的一声叫唤。
玄真御剑飞至颙鸟身前,伸出手,抽出一张符纸。一刀划开那颙鸟的翅膀,一刀划开自己手指头。两种血液滴在符纸之上,顿时化作滚滚烟雾,在那烟雾中,一颗黑色的丹丸迅速凝成。
玄真伸出手指捏住那颗丹丸,一掌直直拍入颙鸟的腹腔内。
“咏———”十分哀怨的一声叫唤。
看一眼垂头丧气的颙鸟,玄真伸手拍拍它的头。“现在,先跟我去找一个人。”
……
鲜血淋漓的树林,树叶草丛上血液如雨滴般落下,腥臭不堪,地上横躺着的蛊雕尸体一具具,或四分五裂,或头脑分家。
长霖靠在树干上,手上染满鲜血,抓着树叶将破军剑和自己手上的血迹擦上一擦。淡定的望着远方,似在等待般。
远处的风声渐渐变得不一样,云头涌动也正在加剧变幻,乌云密布,狂风渐起。
似有何物在靠近,有着暴风接近摧枯拉朽之感……
此时不过引妖术法反噬的第二个时辰,现在再来一只给人那种压迫感的妖兽想来如何都是挺不住的。
长霖深知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反倒坦然一笑。
脑中浮现阿棠的笑脸,笑容不由划得更深。
那声音来了,也越来越接近自己所在之地。
划过草地簌簌的声音;撞上树木,树木却硬生生折断的声音;飞鸟走兽惊起之声;速度之快,扑面而来尖锐的凛凛风声。
以及,那物张开大口咆哮着,夹杂着腥臭的味道。
看着面前赫然出现在面前的巨物,原有心理准备的长霖也不禁心中充满惊惧之感。
长着人面,赤红色巨大的蛇身,一眼便能联想出来的恐怖妖兽。与书中记载,一点不差的。
这物不是妖兽!是神兽,甚至,可以称为神!
烛九阴!烛龙!是钟山之神!
《山海经·大荒北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西北海外的大荒中,在赤水的北岸,有一座章尾山。山上有尊神,人面蛇身全身赤红,眼睛是直长的,他闭上眼,天下便黑夜;他睁开眼,天下便一片光明。他从不吃东西、从不睡觉、从不呼吸。他能呼风唤雨,这就是烛九阴,叫做烛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