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而悟讲究自然,擅自斩断情丝,与天道不容,实乃大忌。这些你都知道,你所谓的以他为挟,带他至魔域,不过是想将他的刑罚推迟罢了。是也不是?”
待他回去天界那日,天界刑罚依然伴随着他,天界自会罚下。可那罚又有什么用?翎芜神君修为已入上神境界,待他伤愈,自然已是上神之身。以上神之身领受天界百道千道天雷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阿棠逃避的,其实不过是他伤愈之后,便成为了上神之身一脚踏入那荒天之境,再无缘得见了吧?
旻扬心中既悔又不甘,可是他从一开始便错了么?那时候的他妄想与天界交好,得到撼天木。以她婚约为赌。
他不仅赌输了,更加失去了她。
她的心里,从此只有那个人了。
阿棠唇角擒着天真笑意:“那我即刻便出发,能多见一刻便是一刻。”
她那笑意,是执迷不悟,是无怨无悔。在他身上最后的自私,和她的任性。她改变不了翎芜神君会成上神之事,她只是想在此之前,多见见他。
旻扬突然顿悟了,望着阿棠的一双眼眸泛着一片灰败之色:“即便他已斩断情丝,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人?”
再也不会爱你?
话脱出口,旻扬却又觉得多余,看着阿棠的表情,那般雀跃似想马上见到他,她哪里来的那么多后话去想。
“罢了,你便去吧。”他拦不住。但是他有万年,十万年,几十万年可以等她。没关系的,自己对她犯的错,也是活该。
“我虽有耐心等你,但以轩辕氏太子殿下为挟必有期限。阿棠,此行深浅思量,你自己定。”
旻扬语毕,人已如风疾行,房间里再无他的身影半分。
“本姬来此,只是想告知天界。要战,我魔姬有此能力。来此,却并不是要战。”
她身着武服,褪去一身沉重黑甲。双臂一展,玄光镜自身后升起,被俘虏的天将天兵与那冥兵皆在玄光镜中浮现。
身后未带一兵一卒,手上所持之物却是让天界忌惮不已。
“荒谬!”在魔域对上旻扬的玄白二帝没讨到好,更可谓节节败退,此刻望着阿棠更没好气。可她带着大批天界之人,又不好直接与她斗法。玄帝一张老脸涨红,胸口怒气起伏:“我堂堂天界岂会惧你魔境之人!要战便战,岂有以一人换取安宁窝窝囊囊的道理!”
这不是已经战过,不敌反被俘虏,连撼天木都被毁了吗?
阿棠只觉好笑:“呵,偌大天界,竟是宁愿伏尸万里,也不愿以一人换的六界安宁么?”
他魔域之人,本就没什么怜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霍乱六界什么的自然不会留手,天界知道她阿棠说到便能做到。
而那天界被六界敬崇,岂会坐视不理六界涂炭的道理?是以,阿棠将那“六界”二字说的极重,为的可不就是激他天界一把。
这话居然还能这么反着说么?玄帝气的身子发抖,正欲发话,着身边白帝缓缓安抚:“这魔姬向来擅长颠倒黑白,玄天君切莫上了她的当。”
不过,她以六界相挟,却是棘手。
她究竟是想要何人?
“你且说说,想要以冥兵与天兵交换之人是谁?”
白帝话一出口,玄帝更似被点着了的爆竹,瞬间便炸:“你怎的还顺着她问?不论是谁她想都别想!”
阿棠脸上盈满笑意,明丽五官在天界神光之中更显娇艳:“本姬要那昆仑山上轩辕氏,翎芜神君。”
这话一出,便得玄帝破口大骂:“痴心妄想!我天界能人辈出,岂会惧你魔姬!莫说你今日是只身前来,便是你魔族与妖族齐聚,携百万大军再来战,我天界亦不会交出翎芜神君给你这魔姬!——”
不待众人给出反应,忽然一阵清风徐来。清风将一人身影卷着,飘飘荡荡已至阿棠身边。只听得中天之上,一白袍之人向着那飘荡至魔姬身畔的身影礼道:“翎芜神君高义,不忍苍生受难,自愿入魔族为质千年,翩殊在此谢过。”
阿棠眸中含笑,将昏迷的翎芜神君窄腰轻揽,将他的头轻轻搁在自己肩膀之上,望向翩殊上神的眸中闪露一丝感激。
上神翩殊?
众神君仙君望向中天之上那人,眼含疑惑之色。翩殊上神消失了几十万年,仙君神君亦有寿终,谁活的比他更久?见过他的神君能有几位呢?
别的神君不认识,玄白二帝却是认识翩殊的。
可翩殊一出场便是帮那魔姬,玄帝如何也给不出好脸色:“至上上神,本君不知您所为何意?”
“字面意思罢了。”翩殊略一昂首,眸中冷光毕露,他望向阿棠:“本尊已将神君灵力封住,钥匙便交予你,此后造化,皆是天命。”手指一转,一道虚光落入阿棠手心,化为一支金光闪闪的锋利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