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度,你呢?”
“我最多两瓶吧,已经开始头晕了,胖子可以,是吧胖子。”胖子嗯嗯啊啊的答应着,一门心思照料他的牛肋排。
“熟了么?”白鹿问。
“你尝一下。”胖子咽了下口水。白鹿把剪成小块牛肋排放进她的盘子,大眼睛女生刻意咳嗽,这种年龄的女孩连示威都很可爱。
“干嘛,你又不是够不着。”
她仿佛身处一场青春舞台剧,离席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白鹿毫不避讳的大献殷勤,全然不顾朋友的眼色,又或许是他们关系真的很好,好到可以开任何玩笑,这一切都令她妒忌,她从没有过异性朋友,也没有任何圈子。
她初中过生日的时候,提前一周邀请同学去麦当劳,结果没一个人到场,中学生不懂得社交礼仪,大家都是当天才想起道歉,说着各自或真或假的理由,她一个人跟麦当劳叔叔合影。那一天,有许多陌生人给她唱生日歌,她也从父母那拿到心仪的礼物,但依然恨透了所有人。那种隐藏的恨意让她越发离群索居,一个人上学,以各种借口避开体育课——她没有朋友可以一起在操场上散步,最终连毕业聚会都没参加。
高中她剪了短发,人也更加闭塞,有次学校停电,所有人都疯叫着跑去操场,她一个人借着月光看书。物理课代表坐在她身后的课桌上,她心跳的很快,不敢回头,课代表十分霸道的用手挡住书,告诉她那样会毁眼睛,她把课代表的手拨开,继续读,眼睛几乎把书页盯烂,课代表把腿翘到窗台,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眼睛里闪着星光。课代表那天问了她好多话,她始终一言不发,春风一阵阵吹进她的脖子,带走她身上的炙热,又过了会,课代表一个人走了,轻声关上教室的门,失望将她带回现实,她已经喜欢课代表很久了。两年后课代表转去文科班,她始终像个透明人,穿梭在教室和家之间,那时的她迫切想要长大,她想要留长发,想要穿裙子,想要回应课代表的爱。
没想到过去了2多年,在她35岁的时候,上帝将这样一个令人心动的男孩送到她身边,像是补偿她前半生的烂桃花,她心动了。她不知不觉喝完了三瓶烧酒,站起身四处环望。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点。”白鹿中断跟朋友的聊天,问她。
她忍不住笑出声,“我找洗手间。”
餐饮店不配备洗手间,一定很影响酒水销量,她想。几年前她也想过开店,在街角开一间咖啡店或小酒吧,随心情营业,偶尔关门,潇洒的周游世界,这一想法被父母否决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去开什么没前途的小店,荒唐!”
白鹿一直等在门口,看到她出来,从石凳上跳下小跑到她身边,“手手有没有洗干净?”
她把手上的水擦在白鹿身上,“我以前想过开间咖啡馆呢。”
“然后呢?”白鹿捉住她的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啊?”
“不赚钱。”
她们手牵手穿过小街,背影像热恋中的情侣,她站在街灯下,帮白鹿整理衣领。
“手还没擦干净啊。”白鹿嘟囔着用下巴蹭她的指尖。她跟在白鹿身后穿过拥挤的餐厅,白鹿每路过一桌都要回头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这动作好多余,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诶,一会儿唱k那大姐还去么?”胖子嘴里嚼着五花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