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带有一丝冷冽,但天空晴朗无云,外出散步倒也惬意’。
她跟着几个学生打扮的人走到繁华街道,两边林立颇具英国特色的老旧建筑,商店却是常见的品牌。她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领取学生卡和课程表。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走出学校,她路过一间名叫“莎士比亚”的咖啡店,只有一位女店员在吧台整理账单。
“请问在营业么?”她问。
“嗯,随便坐。”女孩将菜单递给她,继续低头忙工作,想来曼城的华人很多,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不多一会儿,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问她是否准备好点单。她选了炸鱼套餐,还点了杯价格便宜的白葡萄酒,男人在纸上随意划了几下飘进厨房。
她欣赏着窗外的街道啜饮葡萄酒,过了不到十分钟,热腾腾的炸鱼也端上桌。是比她的脸还要大的炸鱼,拌以色泽鲜艳的豌豆酱,形态有些倒人胃口,但香气扑鼻。
她拍照片发给妺喜。炸鱼的外壳很酥脆,肉质软糯紧致,豌豆酱稍微偏淡。她又倒了许多番茄酱,红配绿一度令盘子更加惨不忍睹。她放慢食速,想让悠闲下午时光过得从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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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她用现金结账,带着微醺欢快的走去百货公司。采购清单上还剩下台灯、拖鞋和餐具。她拎着两大袋日用品步行回公寓,夏末的风让人打寒颤,头皮和脖子不停瘙痒,她想是被什么虫子叮咬,这股瘙痒逐渐蔓延全身,她方才意识到自己过敏,她迷失在无人的小街上,公寓应该就在附近,但所有房子都长得一样,她完全找不到对的那栋,急躁反而加速了过敏,她看到一对夫妇,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朝他们跑去。
醒来时,身边围着一群陌生人,那对夫妇叫了救护车,他们刚好送孩子去公寓,便帮忙叫了公寓管理员。她整个人还在抽搐,只见人们的嘴唇快速煽动,她却全然翻译不出任何内容,经过一番检测,急救人员说她并无大碍,建议她去医院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查,她赶忙拒绝,自己一个人爬回房间,听说英国的救护车要1磅一次,她可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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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公寓管理员上来询问状况,管理员是个胖胖的金发女生,看样子只有二十岁,她表情呆滞,感谢女孩帮她把买的东西送回来。她拍了新床铺发给母亲和妺喜,时差还未调好,她洗掉过敏发的冷汗,早早睡下。
凌晨醒来时已经完全恢复精力,收到妺喜的回复,“看上去真不错啊”“默默到了自己适合自己的地方,看来不需要适应期了”,“真不习惯这样隔着时差发信息啊,跟写信一样,一封要等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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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厨房煮面,她有幸遇见其它3个学生,大家都在同一个学院,分属不同专业。
眼镜住她隔壁,读管理;那比住最靠厨房的房间,和眼镜同班;那比对面是鼠,三个人都特别高,尤其是眼镜,足有一米九,他们三人比她提前两个月到这里学语言,关系已经十分要好。
晚饭后眼镜的朋友猪又来到宿舍,猪又在伯明翰读书,趁假期四处游玩。眼镜邀她一起玩桌游,她老实说自己什么都不会,扑克牌还可以。
“天呐,你多大啦。”那比问。
她很惊讶,如今的年轻人究竟略过了多少道德教育,不知道询问年龄和收入是不礼貌的事。
“我快4了。”她说。
“哇,真看不出来。”鼠感叹道。
“那是多少啊?”那比问。
“你脑子有泡吧,人不都说了快4。”眼镜说。
“滚,35和39能一样么,我说我快3了,那是25还是29啊,差很大啊你个二货”那比用不符合她高大身材的稚嫩声音说。
“36。”她插话道。
“你看吧。”那比得意洋洋。
“我看个锤子啊。”眼镜说。
“洗牌,轮到谁了?”鼠趁机扯开话题。
“该那个大姐了。”猪又用下巴指了指她。
场面突然安静,“不好意思,那个什么,该那个小姐姐了。”猪又有些慌乱。
“煞笔。”眼镜低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