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只好去陈楚雄所在的农行申请贷款。楚雄知道南山的情况,在他力主下,农行给南山贷了款。
到深圳呆了了三个月,远离了故乡和原来的工作,现在回到荆州,一切又接上了。
除了银行,不论是熟悉还是不熟悉南山近况情的甲方老板、同行和材料老板,还是公司员工、装修工人,对南山的态度似乎还是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南山在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群和熟悉的行业里,做着熟悉的工作。
九月下旬的时候,南山又接到一个工程。见甲方老板、看施工现场、量尺寸;编制预算表、画施工图、效果图,签订合同;跑银行、跑材料市场、找工人,巡视施工现场、应付城管……这些年周而复始的事,南山做起来心平气和,不急不躁。
转眼到了国庆节,因为工期原因,工地上并没有放假。傍晚,回公司前,南山让小王通知工人,早点收工,晚上出去喝一杯,公司报销。
街道两边的路灯杆上,挂满了国旗,城市里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南山开车,缓缓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里。
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南山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在哪里?”是李浩倡的声音。
“回公司的路上。你在哪里?”
电话里,李浩倡告诉南山,中午他和紫琼回荆州了,现在在“北岸”。
“和田和北川在‘北岸’,你先过来吧,我来联系他们几个。”李浩倡在电话里说。
人陆陆续续到来。在卡座一号,大家问起了李浩倡和紫琼深圳之行。紫琼告诉大家,去参加原来一个同事的婚礼,顺便玩了一段时间。
和以前的聚会一样,大家坐在一起,谈笑风生。闹得最欢的,还是楚雄。打嘴仗时,能把楚雄制得服服帖帖的也还是南山。看南山谈笑风生的样子,谁能看得出他几个月前损失了将近千万?西宁在楚雄对面微笑着看着他,安静地抽烟。从xz回来一个多月了,他黑红的脸色正在变浅。几个月了,不知道这个发小淡忘了她的前女友没有。北川似乎瘦了点。南山的胡子好像比平时多点,看样有几天没打理了。和田应该是新打理了头发,还画了个淡妆……
在李浩倡默默观察大家的时候,他不知道,刚刚走到卡座旁的曹佩璐也正看着他。这个高个男孩,面带微笑,听着大家说话,精神状态比离开荆州时好了很多。
大家见曹佩璐到了,纷纷打招呼,和田站起身来,拉她进了卡座。
见人到齐,紫琼带大家到大厅一个大餐台上去吃晚饭。几个月来,读书社的人再次聚齐。大家兴致都很好,很多人喝了紫琼推荐的一款红酒。
十一点的时候,大家告别。李浩倡陪着他们走出“北岸”。
广场依然喧闹,广场中的高杆灯把广场照得雪亮。流过广场的空气,凉爽而舒适,毕竟,十月了,夏天早已过去。
一九九七年的夏天过去了。那些发生在夏天的事,似乎都留在了夏天。
从上海回来后,李浩倡迅速和紫琼拿了结婚证。在拿结婚证的那个下午,他恳请紫琼把婚礼安排在一九九八年的元旦。
“原谅我前段时间心情不好,伤害了你。我们元旦结婚吧!”浩倡握着紫琼的手说。
“浩倡,我说过,我会等你的!现在,我不是等到你了吗!”
傍晚,紫琼牵拉着浩倡的手,来到江汉北路。在新建的小区“梧桐小镇”,有紫琼的一套房子。这间房子是紫琼1996年春节前买的。
今天,是浩倡第一次进这间房子。房子门牌61
房子装修得不错,光亮的实木地板反射着窗外的夕阳,明晃晃的一片。
“这是我为爸妈买的房子,他们不住,说是给我以后结婚用。我也没怎么在这里住。今天我们住这里!”紫琼贴着浩倡地耳朵说。
紫琼接着兴奋地说要亲自做一顿晚餐,庆贺两人领证。
看来她早有准备,冰箱满是准备好的食材。
做好晚餐后,紫琼开了一瓶红酒,给浩倡也倒了小半杯。
紫琼抱住浩倡,长长地和他接了个吻。紫琼满脸红晕,说:
“喝点吧,浩倡,今天领证了,我们是夫妻了!”
饭还没吃完,李浩倡就醉倒了。紫琼搀扶着他,把他放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李浩倡感觉有温暖而湿润的东西在脸上游走。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是紫琼在亲吻自己的脸!
头顶的灯光有点刺眼。李浩倡把头藏到紫琼的怀里。
急促而狂乱的喘息渐渐变得平缓均匀。紫琼滑落到李浩倡身边,搂着他的脖子,把头放在他的胸口。
…………
李浩倡再次醒来的时候,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一束阳光。阳光照在地板上,反射出一团明晃晃的光。
“不早了,我起床去店里看看。你再睡会,等我回来。”紫琼关掉床头灯,穿上睡裙,下床拉开窗帘的遮光层。
透过窗帘那层薄纱,视野里,只有远处海联大厦楼顶蓝色的旋转餐厅。
“紫琼,过来下!”
紫琼走过去,蹲在床边,歪着头,有点害羞地看着南山。
从昨天进这个房子到紫琼现在打开窗帘前,发生的一切都在灯光下。刚刚,两个人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完完全全彻彻底底袒露了自己的身体!现在重回阳光下,紫琼突然觉得有点害羞。
李浩倡捧起紫琼的脸。
这是张艳丽的脸!昨夜,在这张脸上,李浩倡看到了以前没有看到过的娇羞和狂野!
紫琼也静静地看着李浩倡,伸手抚摸着他的胸肌。凌乱漆黑的头发下,是她现在越看越爱的一张脸!现在,这张脸似乎散着一股气息,显得特别生动。这种生动透露出的是性感和侵略性!
“紫琼,还是我去店里看看,你在家慢慢收拾。”李浩倡说完,亲吻了紫琼一下,起床到卫生间洗漱。
李浩倡拿着花洒,闭着眼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紫琼悄悄走进浴室,从背后抱住李浩倡。李浩倡回过头,丢下手里的花洒,抱起紫琼!
花洒里强劲的出水,让花洒上下左右旋转不已,如一条疯狂扭动的蛇。水流毫无规律地喷射到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
“李浩倡,不要——”卫生间里响起紫琼娇羞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