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亭台楼阁皆跨水而建,曲折于湖上,廊腰缦回,错落有致,脚下的青石相衔,浮冰似的叠块微微露出几寸,尽头转折处一座水榭临水而筑,隐在一路载种的累累红梅间,飞檐而展,如打开的折扇般,气宇不凡。
看着这四周陌生的场景,覃芜那因身子尚虚而失去血色的唇不由颤了颤,隐隐向后退了几步。
这里是哪儿?是在梦里吗?
她明明记得,刚才,她不是跟那只小狐狸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么?她记得,记得她好像被那只小狐狸咬了一口,然后血滴进那个冰柩里,然后躺着的那个女孩身上……投射出了一道红光,再然后她……
穿……越……了?
隐隐意识到真相,她猛地抬起眼。
就在她抬眼的刹那,一道莫名的红光,自她眼下的泪痣处乍现。
她愈用力的回想,泪痣愈艳,泪痣的周身更是出现了五片赤色的花瓣包裹其间,眼前一刹有些模糊,脑子里的记忆也被拆分的七零八落,这会儿覃芜隐隐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摇了摇头,手扶在一旁的石座上,片刻,才慢慢的好转过来,而泪痣周围的花瓣也在这时跟着莫名的消失了。
怎么回事?刚才怎么一下子就呼吸不上来了?而且,此刻她的脑子里,似乎多了些似曾相识,却又实在很陌生的细碎记忆,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就在她晃神的刹那,风儿忽然大作,拂起漫天的梅花。
她抬头望向半空,情不自已的伸手自风中捧住一瓣下落的梅花,触手冰凉,轻盈冷香。
不知道怎么的,覃芜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
好像,好像记忆里有这么一个跟梅有关的人,却又一时想不起,仿佛那只是一个久远的梦魇。
覃芜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瓣,良久,跌跌撞撞的往梅花深处走去。
她现在很懵,需要坐下来好好理理思绪。
时近黄昏,薄薄的云霞低垂天边,泛出一圈圈不规则的金色麟光。
覃芜蜷缩着身子窝在梅花树下。
似乎从发生了地震开始,她就一直碰见很奇怪的事情,凭空出现的狐狸,荒山野岭里藏有的人间仙境,而且她还碰到了什么夜祸,翦轻无之类的幻境。
历劫?那好像是仙侠小说里才有的名词,而那彼岸花不是说只有黄泉才有的吗?那个仙境里为什么种着彼岸花?难道她鬼使神差的投胎了?然后就歪打正着的顺带着穿越了?
想到此,她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小说只是小说,穿越如果这么容易,个个都去穿越得了,谁还辛辛苦苦的在21世纪,当房奴、车奴,啊!不可能,不可能。
覃芜不停地用手拍着脑门,安慰着自己别乱想。
这还是在21世纪,现在买这种古宅子的土豪很多的,是这样没错,没错!
“小主子,这么冷的天,您怎的一个人躲在这呢?”
就在覃芜神叨叨自我安慰的时候,梅树下折出一道身影来。
覃芜没精打采的看了女子脸一眼,见不认识,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小主子,您别在这儿呆着了,快跟老奴回去,回头可别冻着了。”
来人又喊了一遍,语气分外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