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意识到,俺欠了人家太大的恩情,于是,在阿婆做媒,想让万舍成娶俺时,俺就答应了。
可是,那个时候不知道俺早就是薛贵的人,要是还记得,俺就是再死一回,也不可能嫁给别人的。
哪怕他是万舍成还是千舍成的。当时,万舍成也是一名进步的学生,要说是入党,他比俺入的更早一些呢。”
“珍珠,俺的儿,那万舍成据村长说是参加了抗美援朝的队伍了,那可是上前线为咱们保卫新中国,
你的这个决定是不是不是时候呀?”
爹爹还是试探着来劝珍珠。
“爹,你说的没错。他刚参加抗美援朝队伍时,俺是这么想的,也想把这个念头给绝了。
可是,万舍成临走时,是他递交的离婚申请,组织上也同意了,俺和他才算正式离了婚。”
“珍珠呀,是奶奶脑子不灵光,还是怎么的,奶奶怎么没听明白?你没提离婚,
人家万舍成倒申请离了?”
“也不是这样的,奶奶,俺不是说了,见了德珠就想起了薛貴,俺就觉得特别的对不住薛贵,
虽然俺接受了新社会的文化,懂得女人翻身得解放的意义,更知道当年俺的旧思想,
那是为旧社会做牺牲的殉葬品,但反复想想,在情感上,俺还是更加忘记不了薛贵的,
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相对陌生的男人,做俺的丈夫。
所以,是俺先跟他提出来的,俺和他还在家里分居了半年,是俺先提出离婚的。
他还跟俺说当年薛贵在北荡山的时候,救过他的命,按道理,
他是不能把救俺这个人情记在感情上的。”
面对奶奶和爹爹两个人惊愕的表情,珍珠语速不包不缓,声音不高,但句句掷地有声,
令二位老人感觉,珍珠的决定,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