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桃花夫人挪开了老皇帝曹莺的脑袋,娇嗔道:“陛下弄疼我了!”
屋内灯火阑珊,后人有诗云:
银汉金风良宵短,
流苏帐暖两相欢。
鼓衰力尽桃红起,
原是天子戏貂蝉。
京州,太平城。
话说陈到一行三人起身后,便从凤仪城继续出发,在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之后,于留下城休息,总算是在第三天的早上回到了太平城。
正值中秋,太平城的街头比平常更为繁荣昌盛,热闹非凡。街上的行人摩肩擦踵,运河两岸的船只络绎不绝。三人在车水马龙的人流中穿行,并不起眼,可这三人的行踪却躲不过东西两厂的眼线,早已被老皇帝曹莺所知晓。这钦差微服私访,在大鸢朝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这等年纪的钦差,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妥,而且还躲过了两次刺杀,这陈到可谓是卓有成效了,也不枉费了曹莺的信任和老太师的担保。
自打陈到三人进了太平城,便不再着急回皇宫,三人自东门进城,一路逛到了城西豆腐西施的铺子,要说这是刻意的,那绝对算不上,可要说不刻意,又有点儿说不过去。
豆腐,软嫩者也,正如那女子半露在外的胸脯,西施,美丽者也,正如那女子温婉清秀的脸庞,更别提那能让听者酥麻到骨子里的一声吆喝:客官,要来点豆腐吗?我家的豆腐可好了,不买也没事,先来碗豆浆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豆腐西施的铺子虽然并不在正街上,却与别家铺子不同,门外不管寒暑,总是有许多茶棚,提供免费的井水给过路的行人,这一来二往的,便有了许多熟客常常绕城而来,只是不知这些人到底是冲着豆腐西施的豆腐而来?还是过来瞅着豆腐西施的豆腐?
卖豆腐的西施其实早已嫁人了,只可惜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成婚当晚,洞房花烛,新郎喝多了竟在床上倒头就睡,也没搭理她。豆腐西施含泪睡下,可到了第二天,这新郎竟然死在了床上!夫家的人把她告到了官府,说她谋财害命,幸好仵作验尸时发现这倒霉的新郎是噎死的,才饶了她一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克夫的名头怕是要背一辈子了!那一夜后,娘家不疼,夫家不爱,豆腐西施索性离家出走,变卖了首饰,开了这家豆腐铺子,怎料人言可畏,一连三月,竟没有一个客人!
于是,豆腐西施痛定思痛,行事便放荡了些,散开了外衣,酥胸半露,却比青楼女子多了些男子的粗粝。她从来都是以美貌自居的,却看不起天下男人。要是在别处,她早就被不怀好意的色胚子给收拾千百回了,可这是太平城,没人敢胡来,只好借着买豆腐的名义与她寒暄,时而往那胸前的两块豆腐间多看几眼。她像一块毫无道德与感情,只能看却不能摸的璞玉,兼具着小家碧玉的娇嗲与悍妇泼辣。
陈到进了铺子,害羞道:“店家,来三碗豆腐脑,加糖,不要盐!”
陈到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向这位风姿卓绝的豆腐西施,要不是刚才打赌输了,这位钦差大人也不至于亲自帮两位下属办事,可一来,这两人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陈到也确实是想借着这次请客好好感谢感谢这两人位高兄,二来嘛,陈到毕竟还是个孩子啊,若是高致高远进店,弄不好会污了名声!
只见豆腐西施伸出手指,把陈到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笑道:“哟,老娘今天可算是开眼了,这小小年纪便敢来买豆腐了,将来怕是不得了啊,不知有多少小姑娘要遭罪!”见陈到双眼紧闭,不敢看向她,又说道:“这位小相公今天是怎么了,咋个敢来还不敢看啊,又不是没见过你娘的,不过是比你娘白了些,大了些,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到的脸涨得通红,已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大叔大爷此时已笑得乐开了花。
只见高远一个飞身,抓住了豆腐西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