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姬搏虎道。
“商朝何人所立?”
“商汤。”仲祁道。
“我大周我就不问了,”伯将道:“你们为什么知道是他们呢?”
“正史有载啊。”姬搏虎道。
“对喽!”伯将一拍大腿:“他们这些先贤,之所以能够为后人所铭记,就是因为,他们创造了历史!”
伯将凑近二人,握起拳头:“而我们,也是要创造历史!”
“我们辟雍馆自大周康王七年建成以来,从未有过女学生,这次有女学生来就学,已经是开创了历史了。”伯将道:“我们很幸运,赶上了这个时代,历史的车轮已经在向前滚动,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历史上书写一笔,让历史记载下我们的名字——我们要成为大周辟雍馆第一个攻入女学生寝舍的人,让这里永远流传我们的传说!”
“如何?”伯将左右看看二人:“是否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了?”
“大善!”姬搏虎也握起了拳头:“这事我干!”
仲祁也被伯将这一番话说得热血上涌,不过隐隐的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伯将走上前抓住二人:“下面,我来做作战安排。”
伯将拉着二人一起坐到自己的榻前,取过一卷竹简摆在三人中间:“王姬和姬无语所居的上舍,这个我们是不碰的——我估计也没人敢碰,我们的目标,是另外十位女学生居住的中舍。”
“这卷竹简,就好比是她们居住的寝舍。”伯将在竹简前后比划道:“未来几天的战斗,就要围绕着这里展开了。”
“夫胜战者,必先知己知彼。在正式开战之前,我们要尽可能多的收集各方面的信息。”伯将竖起三根手指:“我们要收集的,有三个方面。”
“第一,作为我们竞争对手的那四路人马。山东诸国的不用说,其他几路人马,我已经安插好了内报,这个可以不用担心了。”
“第二,作为我们目标的女学生。我们突破进去之后,不管是偷听,还是偷拿,需要面对的都是她们。姬搏虎,中舍那十名女学生中,你可有觉得棘手之人?”
姬搏虎沉思道:“那个妖族人,我看见她手臂和肩膀上都有‘源’纹,身上其他地方可能还有,都不知道是什么属性,妖族人天生可以用‘源’控使五行之力,需要小心。另外,那个巫族人,成天拉着一张臭脸,但我每次看到她,身上总没来由地起一阵寒意,此人,看不透,更需要小心。”
伯将道:“嗯,论起战斗方面的直觉,虎子你是最准的。”又转向仲祁:“你那个媳妇儿……”见仲祁眼睛一瞪,便改口道:“你那个邻居,行了吧?你们两个国家离得近,你知不知道她可有什么异能?”
仲祁道:“沁国人的能力,据我所知,他们的祭祀只有一种‘易容’的天赋。”
伯将和姬搏虎奇道:“‘易容’,那是什么?”
仲祁道:“和我们陶国的祭祀擅鼓一样,沁国的祭祀擅‘易容’。这是一种可以变换自己容貌的能力,我们两个国家会每隔二十年做一次盛大的祭祀,在祭典上,我们陶国的祭祀击鼓,沁国的祭祀变脸,两个祭祀会一起跳一段祭舞,用来祭祀神灵。——这个能力,不是用在战斗方面的。”
“这个能力倒是有点儿意思。”伯将摸着下巴道:“那他们不是想变成谁的样子就能变成谁的样子?”
“倒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变。”仲祁道:“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他们沁国祭祀的‘易容’,需要通过对人很长时间的观察,要把这个人的特点都记在心里,才能模仿出别人的容貌。”
“这倒没关系,不是战斗型的技能,那就放心了。”伯将道:“其他几个女学生的信息,我再去找人打探。虎子,你要做好和术士近身战斗的准备。”
姬搏虎一挺胸膛:“没问题。”
“那么,现在来说说第三个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女学生寝舍周围禁制的信息。”伯将道:“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设在女学生周围的禁制,一共有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是教授观星课的博士陆逵、教授占卜课的博士益皋和教授符咒课的助教巫继三人所设,要攻破这三道禁制,就要先尽可能多的了解设下禁制的人。”
“姬搏虎,益皋是虞国人,在进入辟雍馆之前,曾经在虞国的太史寮供职多年,打听他的信息,就交给你了。”
姬搏虎道:“好。”
“仲祁,你是巫继喜欢的学生,听说这个巫继,曾经在昆仑山的泮宫修习过。我要你这几天尽可能的去接近他,去了解他在看什么书籍,在研究什么符文,在收集什么材料。如果有必要,到他寝舍里去看看,看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仲祁有些为难,见姬搏虎鄙夷地看着自己,便也勉为其难的道声:“好。”
“至于陆逵嘛,他是王室天监所出来的人,他的信息,就由我来收集好了。”
伯将把手往身前的竹简上一拍,看着仲祁和姬搏虎:“务请诸君共同努力,吾辈必将青史留名!”
姬搏虎血涌入胸,喝了一声。
仲祁还有些犹疑,道:“这三位可都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高手,就凭我们,能破得了他们的禁制吗?”
“事在人为。昆仑山的泮宫、王室的天监所……”伯将眯起眼睛:“要教他们知道,我齐国的太史宫,也不是吃素的!”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周穆王七年的六月十六,转眼就到了。
仲祁从早上开始,就在留心观察周围的人。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但是也太正常了,就连数课这种无聊的课程,今日竟然都没有人缺席,这正常得已经有些异常了。每个人似乎都若无其事,只有眼神互相碰触时,才会有心照不宣的交流。仲祁能够感觉到,这股暗流,正在学生们之间沉默地涌动,只待今晚的爆发。
午饭的时候,仲祁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悄悄地问伯将:“我忽然想到,今天是满月之夜啊,各路人马都选在今天行动,不是很容易被卫士发现吗?”
“你才想到啊?要是等你发现,什么都晚了。”伯将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自然有人会让今晚的月亮发不出光来。而且,今晚是绝佳的机会,若是错过今晚,以后就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是为何?”
“因为只有今天,那三位设置禁制的先生都去了镐京,他们全都不在馆里。”
到了傍晚,一丝丝乌云在天空上聚集,慢慢地结成了一片。
“月亮果然被挡住了!”仲祁看了看窗外,转身对伯将和姬搏虎道。
“那是自然。”伯将放下手中的书卷:“看来各路人马都已经准备好,只待亥时初刻落灯,便要各显神通了。”
姬搏虎兴奋地摩拳擦掌:“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伯将道:“不急,先等各路人马和这些禁制拼耗一下,我们等着坐收渔利。”
“可是,你就不怕被别人攻破了禁制,捷足先登了吗?”
“这个无妨。”伯将胸有成竹地道:“那几路人马的计划、人手、能力,我都清楚得很,他们没有攻破禁制的实力。”
“他们都没有,难道我们三个就有?”
“当然。”伯将高深莫测地说:“那几道禁制在我眼中,不过泥墙尔。”
仲祁和姬搏虎对视一眼,同时跳上前去,一左一右扭住伯将胳膊,将他按在榻上:“你小子卖什么关子,有什么破敌秒策还不快从实招来!”
“疼疼疼疼疼……”伯将本来还待起个范儿,装出个运筹帷幄的样子,谁知遇上这两个愣货,被按住动弹不得,只好叫道:“放手放手放手,我说我说我说!”
二人放开伯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伯将揉着胳膊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家伙,就不能有点耐心吗?”
仲祁道:“少废话,这几天我们给你收集了这么多信息,你到底有什么破解禁制的办法,赶紧给兄弟们交个底,要不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那好,我先问你们个问题。”伯将道:“如果你和很多人打架,五六个人围上来打你一个,你该怎么应对?”
“那还怎么应对?”姬搏虎道:“把他们全打趴下不就完了。”
伯将给了姬搏虎一个白眼,道:“算了,我换个问题。如果有其他好几个国家,来打你们一个国家,那你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