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客栈,他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他集中心思,用耳听去,捕捉到了在柜台左侧一个边门外有两个细细的声音在小声嘀咕。
左小山下意识地挠痒,从腿部一直往下挠,直至靴筒,好象他身上爬进了虫子,想从裤子里给弄出来。
他轻轻擦了擦眉眼,仿佛抹去一路的灰尘与劳累。
眼前的幻象被揭开。
客栈不见了。他们正坐在一个大骨头堆里。房屋、柜台、桌椅、酒坛和工艺品都是白森森的骨头。
门口那个老太太上半身是个妇人的样子,下半身有八条腿,好像他整个人坐在一个大蜘蛛身上。满脸堆笑、热情服务的店小二是骷髅。柜台后边的女人,长着一张猫脸,两个爪子尖尖,闪着寒光。
四个食客也都露出狰狞面目。茅草头是个草人,插在田间能驱走偷食的鸟儿。独眼人由掉了一个腿的长条板凳幻化而成。锦冠青年长着一个猪头,两个青铜色獠牙半尺多长。侏儒由一个巨大草蛙幻化成人形。
他们的骨头餐桌上架着三道菜--一盘扭动的肥大水蛭;一盘腐烂的肉,肥胖的蛆虫成团扭动,上面爬着一堆绿头苍蝇;另一盘是一堆眼睛,不明生物的眼睛,红红的血丝,布满眼白,一个个瞳孔大张。
左小山胃里翻江倒海,强行忍着,没有让自己呕吐。
另外两名在屋外悄声细语的人,女声,正是那逃走的黑白两姐妹她们低语,想要把陈道通他们一网打尽。
左小山坐在陈道通侧面,背柜台坐着。他哼哼唧唧地坐在椅子上乱扭乱动,好像坐不住的捣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