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沉晨点点头道:“这样,这猪你先拿回去,也许是别人盗走了再卖给我的卫士,也许这不是你的猪。如果有一天你的猪回来了,或者你确定这猪不是你的,就请你还回来可以吗?”
沉奇差点没气死,怒道:“小郎,这明明是我们买的猪,你怎么能送给别人呢?”
沉晨笑道:“不是送,是暂时先放在赵郎兄这里,至于猪的事情,其实我也是为了还你们清白。如果今日不这样做的话,万一乡人说你们盗猪可怎么办呢?”
“这”
沉奇一时无话,似乎也是这样道理,万一乡人诬陷他们盗猪,人家是地头蛇,那可就有理说不清了,所以把猪先放在对方那里,证明他们的清白也行。
没想到赵化说道:“小郎说的什么话,我也只是来问问。如果不是我的猪,我不会要,亦绝不会诬陷你们。”
沉晨摇摇头道:“我并非说你们诬陷,只是怕大家误会。万一是我的卫士买了别人盗的猪,那就是我们识人不明,自然也要归还给失主不是吗?”
“小郎真是仁义之人呀。”
“如此明事理,看来确实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少年郎。可惜了,我家孩子实在没时间去读书,不然我肯定送给小郎做学生。”
周围乡民顿时觉得沉晨很有意思,别人要是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揪着白斑的点说那不是赵化的猪,这样即便是有那么八九分相似,赵化以及乡人都说不了什么。
但他为了洗清嫌疑,干脆把这头猪放在赵化那里,证明自己绝不会偷盗人家的财物,甚至还怕是买的赃物。这个举动一下子博得了众人好感,纷纷称赞。
赵化也感叹道:“小郎当真是明理之人,我其实也不敢确定这是否是我家的猪,那白斑很小,又不知道是不是涂了颜色染黑了。但现在看来,我虽然不知道这猪是不是我的,但可以确定小郎绝不会盗猪。小郎放心,我若是找到了猪,或者我把这猪带回去洗干净,洗不出白斑来,我会和我的兄弟一起抬着这猪,亲自送到你的家门口去。”
沉晨笑道:“赵郎兄亦是仗义之人呀,我相信你的话,这猪我送郎兄都可,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卫士背负盗猪的罪名罢了,郎兄请把猪带回去吧。”
“多谢小郎。”
赵化就准备扛着猪先带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农田当中,有位老者哭丧着脸从田间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三个儿子,远远见到这边情况,就走过来看了一眼,见是沉晨,立即喊道:“是沉小郎吗?”
“哦?”
沉晨抬起头,看到那老者笑道:“原来是杜老先生,怎么了?”
这位老先生之前也跟他聊过天。
众人原本要散,见忽然又有事情,便都驻足下来观望。
老农走到他们面前,沉声询问道:“二位小郎,不知道昨日你们是否来过?”
“嗯。”
沉晨点点头,指着东方道:“昨日我们路过汉阳聚,去了东面的丰亭,回来时确实在村口休息了一会儿。”
汉阳聚就是丰亭下的一个乡村,往北走过了汉江就是邓县,如果顺着汉江往东走的话,就能到丰亭,从丰亭再往东走十多里便是襄阳,徐庶他们就住在丰亭。
老农就又说道:“小郎的马,是不是放养在河边呢?”
沉晨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老农指着自己不远处位于河边的麦田道:“我的麦田遭牲畜啃食了,有几处马蹄印。”
沉晨和诸葛亮对视一眼,便走过去看。
众人也跟了过来。
就看到麦田靠近西南的一角确实遭到了啃食,而且不止一处麦田,好几亩田地都遭殃,几乎每亩都被吃掉了小半,损失了怕是有四五石麦谷。
见此情形,沉晨又看向沉奇问道:“你们昨日有没有将马放养在河边?”
沉奇说道:“有呀。”
沉晨目光看向不远处老农位于河边的麦田,那麦田有小半被啃食了,就说道:“马匹有无啃食麦田?”
“绝无!”
沉奇立即说道:“马匹只在河边吃草,我们一直看着的。”
沉晨扫视了地面,看到地面的脚印凌乱不堪,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导致地面泥泞,老农早上起来,心急麦田,带着三个儿子急匆匆赶来,导致现场被破坏严重。
不过在麦田里细心寻找的话,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比较特别的脚印,沉晨将这些脚印的模样记在心里,对老农道:“老先生,你先看这些脚印。”
“额”
老农颇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
沉晨又说道:“你这些被损的麦田由我赔偿,它日如果找到了真凶,还请先生告诉大家,你的麦田并非是我的马损害。”
老农高兴地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沉奇,你先把钱给先生吧。”
沉晨对沉奇说。
沉奇不情不愿地掏钱袋,嘴里都囔着道:“赔完猪仔赔麦谷,家里千金也不够小郎这么花的。”
沉晨只是保持着微笑,没有说话。
片刻后,老农兴高采烈地拿着钱千恩万谢离开。
赵化忍不住说道:“小郎,这麦谷明明是野猪吃的,为什么要赔他钱呢?”
两匹马饭量再大都不可能一次性吃那么多麦谷,而且田里的脚印也证明了这一点,全是猪蹄印,只能说是野猪灾害。
这种情况在古代实在是太常见了,人猪之间矛盾激烈,特别是此地西面便是汉水上游的秦岭山脉,野猪成群结队,猎户抓不尽杀不绝,每年麦收时总会祸害麦田。
所以周围乡民都很清楚,那位杜老头是在找个人帮他背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