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何慎言恶劣地一笑,举起手里的金环“我们还是来谈谈这个吧。”
瑟塔卡摇了摇头“亵渎之物,我以为我已经将它们全部驱逐了出去。”
“你可没办法驱逐一个邪器,女士。”
瑟塔卡笑了“法师,你比那些星灵都要强大,但这世界上仍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我们当然可以驱逐它们!”
何慎言挑起眉,摆出一副‘我很有兴趣’的表情“是吗?那么,我洗耳恭听。”
随着瑟塔卡的讲述,何慎言逐渐明白了古恕瑞玛帝国是如何处置邪器的。他们采用了一种相当取巧的方式,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不叫驱逐。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很简单,选出几名意志坚定的战士,让他们接受有关精神防护方面的训练。然后将邪器交给他们,让他们带着这东西通过不稳定的传送魔法被扔到远离人烟的险峻之地,他们有能力存活下来,但不会再试图返回帝国。
他们会被教授一些精神防护方面的魔法,随后携带一些由帝国的魔法师制造出来的防护器具。这些器具还会在他们被腐化时抹除他们有关帝国方面的记忆,以保证他们就算被腐化了也无法返回恕瑞玛。
说白了,还是老一套封印镇压的把戏。只是邪器全都远离了恕瑞玛的疆域而已。这样,就算那些战士最终还是被邪器所腐化吞噬,他们也无法返回恕瑞玛,也就没法对恕瑞玛产生伤害。
何慎言摇了摇头“这不是驱逐,这只是牺牲而已。”
“是的,但卓有成效,这就够了。”
“就和你现在存在的方式一样卓有成效吗?”何慎言突然说道。
瑟塔卡的脸上挂起了自豪的笑容,她张开双手,从墙壁缝隙中穿出的月光打在她身上,直直的穿透了那幽蓝色的身体“是的。现在,我与恕瑞玛同在,法师。”
她不是在比喻,而是在描述一个事实瑟塔卡将自己的灵魂与恕瑞玛的黄沙绑定了,她成为了某种类似于地缚灵之类的东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慎言能够感觉得出来,她的灵魂极端虚弱,且饱含痛苦。
看来她的这种方式并非没有代价。
何慎言很少能够见到这样的疯子,他自己算一个。他开始思考,是否其他飞升者也能做到这种事?而后,他得出一个否定的结论。
瑟塔卡明显是飞升者中最为特殊的那个个体。
飞升者们在经过太阳圆盘灌注无主的星界能量后已经被改变了生命形态,他们在生理结构上与人类基本没什么关系了。就连灵魂也是如此,但瑟塔卡是唯一一个特殊的存在。
其他的飞升者不论实力是否强大,都失去了人形。只有瑟塔卡,她不仅还保持着人形,甚至就连身高都没有变化。但她的力量偏偏又是他们之中最强的,这点极其不合常理。
“羊灵与狼灵想要带走我,但祂们没法杀死沙漠。我的肉身虽然死去,可灵魂依旧存在——我与这片土地同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剥夺这件事!”
她豪迈地笑着“就连死亡本身也不行!”
“我还有一个问题。”何慎言说道“如果你如此深爱你的国家,那么,为什么在你后裔的王朝崩塌与虚空再次开始活动时,你却没有出现呢?”
“原因很简单,法师,简单到我说出来你甚至可能会不太相信。”瑟塔卡收敛了笑意,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虽然短暂的逃脱了死亡的追捕,可最终,羊灵与狼灵还是会找到我的。我可以一直躲藏在沙漠中,只要我不出现。但你的到来让我意识到,或许这就是仅有的机会了。”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谁知道下一个这样的机会什么时候来?星灵们对人间虎视眈眈,虚空的危险也迫在眉睫。而帝国的子民们如今却都孱弱的可怜,我能够现世与人交谈的时间非常短暂,法师。所以,虽然我很感谢你对帝国的帮助,但我恐怕给不了你什么赏赐。”
“我想要的东西你应该给不起,女皇陛下。况且,我也不是为了要求回报才去做这些事情的。”法师淡淡地说。
一阵风吹过废墟,发出空洞的回音。卷起阵阵黄沙吹拂过瑟塔卡虚幻的身体,她凝视着何慎言,突然轻笑了一下“看来是时候了,法师。替我向亚托克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