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另外三家公司的调查,迟迟未能启动,因为此时的苏礼贤正如履薄冰——种种迹象表明,王永山已经不可信了,但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只需要盯住他。
他甚至没在916专案组的碰头会上提及此事——李立成还未彻底清除,专案组的内幕消息,他仍然有可能获知。
留着这两个内鬼,可以麻痹对手,为破案争取时间。左右无事,就让他们先得意几天吧。
然而,这场风暴远超他的想象。
半夜时分,苏礼贤正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叮——倏然响起的铃声让他陡然清醒,“喂?”
“贤子,干嘛呢?!”
“还能干嘛!睡觉呗!这三更半夜的,你丫叫魂呐!”
“少废话。赶紧滚过来!”
“什么屁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我待会儿还有任务。”
“c*!我发现了你的人!”
“我的人?!”
“准确地说,是你的xian人。”
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中村。
在摩天大楼的环伺中,一片破败的板房遗世独立。刚下过雪,原本坑洼的路面更加泥泞,苏礼贤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你丫可算来了。我他么都快成冰棍了。”一个裹着棉大衣的男子迎了上来。只见他脸庞黝黑,浓密的胡茬上挂满了雪花,再加上因睡眠严重不足而深陷的眼窝,活脱脱一副饱经沧桑的老头儿模样。
“怎么发现的?”
“昨天,一个拾荒者报的警。法医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凌晨。”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人?”
“他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c*!”
两人气喘吁吁地越过封锁线,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案发现场。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员打开尸袋,苏礼贤借着手电筒的微光看了一眼,脸色陡变。
棉大衣背着风按开打火机,点燃一只烟递了过来。
苏礼贤颤抖着咬住烟卷,“我就不该见他。”
“生死由命,卧底本就是刀尖舔血。你我谁不是死里逃生过来的。”
“唉——不说了。那纸条?”